惠安帝感受到周圍的視線,卻不敢回望。
「你胡說,楚騁佑通敵叛國,朕念在楚家的功勞是上,給楚家後人一條生路,已經算仁至義盡。」
周海低著頭,穩穩攙扶住惠安帝,他能清楚感知到陛下在發抖,他也知道事情的內情,可陛下是他的主人。
「父皇可找到證據了?孤怎麼記得父皇就是苦於沒有證據才放了楚晏舟的,以此來彰顯你的寬厚。」
「朕自是有證據,一切都是楚騁佑咎由自取。」
「父皇說的是莫端?還是趙國公?」
惠安帝身形一震,緊緊揪著的手出賣了他內心的慌亂,可很快又鎮定下來。
「趙國公已死,莫端如今已然是你的人,將莫須有的罪名安在朕的頭上,無非想為你的造反開脫,你覺得天下百姓會相信嗎?」
啪啪!
太子鼓起掌來。
「父皇,兒臣不想與你爭辯,兒臣有證據。」
太子話一出,惠安帝的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很快,他便意識到太子意欲何為。
「太子,你給朕閉嘴。」
惠安帝隔著人群同太子對視,眉間極盡隱忍。
可太子不為所動,朝著身後招手。
莫端騎著黑色的駿馬從後面上來,這馬還是他從楚家軍某一個將領手中搶奪而來。
「陛下,別來無恙。」
莫端嘴角噙著笑,只有惠安帝能看明白。
「莫端,朕對你不薄,你居然敢私自帶兵回京,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所以陛下是打算讓微臣步趙國公的後路?數著日子下黃泉?」
他到底還是知道了。
這是惠安帝的第一個念頭。
到底是誰泄露了他的計劃。
「陛下不用這般看著微臣,陛下對微臣有恩,微臣自當回報,陛下給微臣的來信,微臣一直都供著,不敢有損。」
惠安帝眯起眼眸,死死的盯著莫端,莫端的笑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挑釁。
莫端不理會惠安帝那吃人的表情,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在跟前晃了晃。
「陛下,微臣可沒有說假話,微臣一直隨身攜帶。」
莫端得意的衝著惠安帝揚起信封。
信封上沒有任何的字,可是惠安帝卻能一眼認出信的確是他所寫。
垂在身側的手陡然握緊,如果手中有箭矢,他敢保證莫端的那隻手絕對沒有舉起的機會。
莫端生生感受到一陣涼意,心中突然升起退縮的念頭,可轉念一想今日之後自己就是功臣,便生出了不少的膽量。
那信封依舊舉在空中。
「莫端,諸位大臣都在這裡,不若你將手中的信念一遍,若是大臣還有疑問,你可以將信遞給他們看,想來他們識得父皇的筆跡。」
「微臣遵旨。」
莫端噙著笑,將信封拆開。
「莫端,你可知誣陷帝王是何罪?且你真的以為你反了朕就能獨善其身?」
惠安帝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莫端的手一頓,隨後下意識的看向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