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塵心宗沒什麼交好的朋友,幾乎每天都是獨來獨往,也甚少出門,你還記得我撿到你的那天嗎?」
楚照野點點頭,直起身來看他。
蘇霽道:「上一世的那天,我被方闕之女方蘭亭誣陷偷了塵心宗的傳承功法,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將我關入思過崖,我在其中呆了有幾十年之久,興許是終於扛不住風霜的侵蝕,我便死在了那裡,緊接著,再睜眼時我就已經重生回了被誣陷的那一天。」
他說到死這個字的時候,楚照野明顯地抖了一下。
在蘇霽看不到的地方,楚照野握緊了拳頭,原本漆黑的眸子瞬間染上了一層血色,他透過窗欞,淬了毒目光仿佛能直射到千里之外的塵心宗,化作一柄利劍,將方蘭亭釘死在地上。
身旁傳來了楚照野咬牙切齒的聲音:「方蘭亭,她為什麼無緣無故的誣陷於你?」
蘇霽迷茫道:「我亦不知為何,我與她見面的次數甚至不超過一隻手,連話都沒說過幾次,在思過崖中幾十年我都未曾想明白,她究竟為何要害我。」
楚照野不由得摟緊了蘇霽,輕輕在他耳廓上落下一個安撫性的吻。
幾十年對修士來說或許不長,有些人甚至打個坐,閉個關,彈指之間便過去了。
但蘇霽所經歷的這幾十年,並非普通的打坐,也不是一場平平無奇的閉關,而是一個永遠不知何時能夠離開的一場有預謀的囚.禁。
他的阿霽,在能夠摧毀一個大乘期的地方硬熬了幾十年。
風吹雨打,就連那平常溫溫柔柔的山雪,也像一塊塊能刺穿血肉的利刃,折磨了阿霽幾十年。
難怪臨近冬天,阿霽分明是一個化神期修士,手還涼的刺骨。
楚照野簡直不敢去想蘇霽失去生氣,毫無知覺的死在雪原之上是一個怎樣的場景。
若是蘇霽沒有重生,若是蘇霽沒有遇到他,若是他真的就這麼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死了…
楚照野用力地閉上眼睛,心臟嗡鳴不止,痛的仿佛要當場炸裂,他拼命汲取著蘇霽身上的溫暖,感受著青年鮮活的身體,告訴自己阿霽還活著。
待到他再睜眼時,目光中已鋪滿了幾千年都未曾再見過的肅殺。
他已經不需要知道原因了,因為不管原因是什麼,方蘭亭都活不過這個冬天。
……
中午蘇霽並沒有去到前廳,他說完話後便覺得乏的很,被楚昭野哄著睡了一覺。
一直到今天,睡覺好像已經成為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日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