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皇宮那位安排的。
蕭瑾熠步入地下階梯,朝著主墓室走去,遠遠可見一抹明黃色的身影,他微微睨眼,捏緊了手。
眼底未曾有半分波瀾。
他與北堯皇之間,永遠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我母親,不想看見你。」
蕭瑾熠沉著聲,毫不客氣的往前走,華麗錦衣之下,那雙手捏成了拳頭,青筋橫起。
「是我對不住她。」北堯皇並未惱怒,長長嘆息一句後才轉身看著他。
他面色帶著憔悴與滄桑,步伐沉重地朝蕭瑾熠走去。
他與他。
可以是毫無猜忌的君臣,但是絕不會是相親相愛的父子。
這父子情,是他親自葬送的。
「陛下日理萬機,還是趁早回宮處理政務要緊。」蕭瑾熠的目光緊緊凝著前方墓碑,壓抑著心底不滿,每每這個時候,他心底埋藏的一些情緒便會潰敗似的往前奔涌。
十五年了,他腦海中依舊有那日的畫面。
「朕已命人肅清了皇陵,你大可安心地在這裡待一段時間。」走時,北堯皇回眸落下一句話。
「北疆與南詔國的使臣要入京了,我不會在這裡待多久。」蕭瑾熠尚未轉身看他。
北堯皇的語氣變得激動「朕說過,你才是我北堯最為合適的儲君,為何就是不願呢?」
「儲君?呵,等我登上人人崇之的皇位,最後連一個女子都保護不了?」
「對於那些愛管閒事的群臣,我一向是不會心慈手軟,你就不怕,北堯的江山毀在我的手裡?」蕭瑾熠的聲音也愈加亢奮,帶著怒意,眼角帶著猩紅與狠絕。
手中扳指被狠狠一按,轉身,毫不顧忌眼前人,是當今的九五至尊。
北堯皇沉聲,不再繼續說話。
他站在原地緩了半晌,才悠悠啟唇:「與清儀的婚事,可否需要我下令?」
「暫時不必,不過朝中覬覦她的人很多,陛下別哪天受那些個朝臣集體上書,又想動她來穩定局勢,屆時,臣可能,得抗旨不遵了。」
「放心吧,朕不會幹涉她的婚事。」北堯皇轉身,拂袖離去「只不過,姜愛卿那邊,你得多上心。」
「知道了。」蕭瑾熠頷首。
兩人交流,只要不涉及蘭音,便不會這般地分割兩斷。
北堯皇慶幸自己補救這段親情不算晚,他與音兒的孩子,很健康地成長,有勇有謀,也找到了自己所愛。
也許,他最後能做的,就是為蕭瑾熠阻擋住朝廷的某些群體。
只不過,北堯皇根本不清楚,蕭瑾熠是如何在邊疆一步一步殺出一條血路出來的。
京城。
北堯皇與攝政王都不在京城,負責接待使臣的任務自然落在了蕭天澤和蕭逸塵的身上。
不過,蕭逸塵是抱著能不管就不管的心思。
以陪伴東陵姝月公主為由,直接推脫了這個任務,全盤丟給蕭天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