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時正在書房低頭走筆,阿九站在書桌前:「送完盛小姐了,她沒帶上學的行李,應該會另挑時間去京市報到,還有,那兩盒零食送到她手里了,她果然沒想要。」
「知道了。」喻時寫字的手頓了一下,阿九注意到他劃掉了幾個字,隨即又問:「喻明達有什麼動作?」
「他暗地裡零星收了很多小礦,還查到他同時在市面上用不同身份大批量收煤,收購的價格比市價還略高一點。」
喻時收起筆,唇邊掛上一抹很冷的笑意:「把我名下的那三個分散的小礦,洗乾淨關係之後,賣給他。」
阿九疑惑:「啊?那不是便宜他?」
喻時看了他一眼,往椅背靠去,平靜的聲線讓人聽不出其中的用意和情緒:「試試他罷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食指輕叩桌面。
阿九看著這動作,知道他心裡有後招和謀劃,應下聲來。
轉身離開前,他用細微的眼神又看了一眼喻時。
他自幼失孤,十歲的時候得到眼前這個男人的資助——雖然那時他更小,還不到十歲。
誰都以為,不過是有錢人家孩子的一個玩笑和善舉,但他從那時就打定主意,這輩子做他的左右手。
他亦兄亦友地陪伴這個男人長大,看他從一個弱小的,沒有長輩關愛的孩子,長成令人心懷敬畏的深沉青年。
說句托大的話,他比喻時那健在的親生父親更了解他,也正因為如此,只有他知道,這段時間以來喻時身上發生的變化,意味著什麼。
***
火車開進京市後放慢速度,況且況且的聲音伴隨著汽笛聲,直到停穩。
顧德勝夫婦倆這時意識到,無論怎麼樣,顧青葳的離開,已經以分鐘為單位開始倒計時。
出站口,遠遠便看到了蔣鵬濤舉著顧德勝的名字牌。
「姑媽,姑父!」蔣鵬濤伸手接過顧德勝手里的行李箱,扭頭說:「車在停車場,走幾步就到了!」
看著烏泱泱的出站口,顧德勝感嘆道:「得虧今兒有你,要不然折騰!」
「瞧姑父說的!小事一樁,送完青葳,我們順便把那幾套房子看一眼,有車方便。」蔣鵬濤笑了下。
「房子……都聯繫好了?」顧德勝驚訝。
他滿以為這件事還有得拖。
「那可不,我爸說姑父的事得當第一重要的事去做。」說著,蔣鵬濤給他拉開副駕駛車門,盛未夏則拉開後排車門坐了進去。
這話叫顧德勝心裡舒服,又不舒服。
舒服的是,大舅哥把自己當回事揣在心上,不舒服的是,他雖然有錢,但都在帳上,剛掏了一筆給顧青葳交學費,再掏一筆錢未免有些肉疼。
候機大廳出境口人不多,他們送到安檢口,知道這就是終點了。
盛未夏平靜地看著他們三個瞬間摟作一團。
看得出來,此時此刻,顧青葳流露的依戀並不是假的。
蔣鵬濤看著這個親表妹表情淡漠,怕她心裡不舒服,小心翼翼地說:「小夏,他們畢竟養了青葳十八年。你別介意……」
盛未夏嫣然一笑:「怎麼會?多感人至深。」
看著這平淡到完全沒放在心上的微笑,蔣鵬濤心裡模模糊糊地感覺,姑媽和姑父一定會後悔。
第20章 人得把自己當回事兒……
從機場離開的時候,盛未夏主動坐到了副駕駛座,遠離情緒低落的夫妻倆。
安靜的車內,能聽到後排哽咽的,抽氣的細碎聲響。
蔣鵬濤再次感覺到不適,於是打開車載廣播,新聞里正在播報房改的政策。
他頓時來了精神:「小夏,這次我們按你要求找了三個房子,有一個就是單位公房改產權的,年初剛補了錢拿到房本,這家年輕人要結婚,老人就想賣套房子,好讓小夫妻單位從再申請一套房子。」
「聽著不錯,鵬濤哥你把具體情況跟我說說?」
事關房子大事,盛未夏掏出隨身帶的本子記錄。
「在二環外邊一點,唯一的問題就是房子有點兒小,統共就兩間房,加一個很小的灶間,房本上面積就39個平方。還有個房子大,80多平三個房間,還有個客廳,但就還沒拿房本,再有就是一個大雜院的倒座房,位置就離南海可近,真正的城中心,這套房子兒女都出國了,要接老人出去,所以想賣。」
「我們晚上去看嗎?」盛未夏記完,抬頭問。
蔣鵬濤今天開來的是單位的車,今天又是工作日,可見晚上看房最合適。
蔣鵬濤笑了下:「對,這幾家人白天不方便,而且吧也算都是悄悄賣的,咱們回頭過去也得悄悄的。」
盛未夏點點頭:「鵬濤哥,那個大三房我們不看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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