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五條先生毫無表示,在服務員走後自己長臂一伸,默默將冰淇淋撈到自己面前。
但這次,五條先生卻沒有及時關注到他的冰淇淋,只重複著手機振動——伸手指——劃至拒接的機械動作。
還是向來體貼的津美紀,主動將冰淇淋端到對方面前,得到五條先生一句禮貌且簡短地一句「啊~謝謝。」
一句謝謝說完,剛剛捏起勺子,還沒來得及狠狠挖一大口冰淇淋,手機第十一次振動緊接而至。
這次五條先生沒有第一時間重複他拒接的動作,而是選擇先送一口繽紛果味冰淇淋到嘴裡。
五條先生那一口冰淇淋在嘴巴里存活了十幾秒遲遲迎不到第二口。
但這第十一通電話卻在響起後的第十幾秒終於等到了手機主人的接通。
伏黑聽到五條先生稱呼來電人為「向水小姐。」
這是個從未聽過的稱呼,至少據他所知的輔助監督以及五條家下屬人員里沒有這個姓氏。
一開始還是輕鬆愉快甚至帶著些玩味的口吻,但哭聲從手機里一鑽出來,伏黑惠見五條先生當即就變了臉色,從座位上騰得站起來,問對方「怎麼了,你在哪兒?」
等電話掛斷,伏黑惠見五條先生抄起大衣外套,切換了一副笑哈哈的表情對自己說:「哎呀呀,抱歉啦,下周再陪你吃飯吧~」
說著又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伏黑用作之後結帳。
伏黑和姐姐津美紀愉快又滿足地吃了一頓美味的和牛,順便討論了五條先生是不是有了感情上的糾葛。
而那份超大杯的冰淇淋也在碳火的溫暖中融成黏膩甜蜜的混色液體,在透明杯壁下暈出斑斕的光。
等到下個周六下午,五條先生如約而來,說是要補償上一次未完成的親子時光。
五條先生這天看上去心情不錯。
雖說每次見面,對方都看上去很開心。但今天天尤其興致高。
這次沒有去外面的餐廳。
下午,伏黑與姐姐跟著五條先生去超市採購食材。
準確來說,是津美紀在挑選食材,五條先生在零食區遊逛。
結帳時,五條先生痛快刷卡,出了超市,對伏黑咧嘴一笑。
伏黑一見到這種笑,眉頭反射性地一抽。
果不其然,五條先生磨著他要將幾大袋子食材與零食塞進他的影子裡。
伏黑只能黑著臉,不情不願地照做。
傍晚,伏黑津美紀在廚房忙碌,五條先生在客廳吃著零食看綜藝節目。
伏黑惠將做好的菜端到客廳的餐桌,瞄到液晶屏幕上綜藝播放結束,開始重播兩個月前的熱播愛情劇。
電視劇情節進行到女主和男二約會見面時,伏黑正在擺放餐具。
當男二掏出戒指要和女主求婚時,津美紀端著最後一道菜來到了餐桌。
就在等待女主回復的關鍵時刻,五條先生的手機鈴聲猛地嘶鳴。
電話很快被接通。
五條先生的視線還停留在液晶屏幕上,關注著劇情發展,耳邊也沒有錯過通話里的聲音。
伏黑惠再次聽到了那個稱呼。
這次是以一個驚疑的語氣:「向水小姐?」
電視劇在緊要關頭猝然結束,本集進度條走到最後。
五條先生沒有等到下一集開始,就已經結束了通話要離開。
「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啦~沒法陪你們吃晚飯嘍!有人帶了大阪的限量甜品在等我欸!這根本沒法拒絕嘛!下周你們放寒假,到時候直接派人接你們來東京一起過聖誕吧!」
五條先生走後,伏黑惠與津美紀吃著豐盛的晚餐,聽著電視劇的背景音,討論著這位向水小姐是否為五條先生女朋友的可能性。
客廳里的電視劇自動播放至下一集。
女主拒絕了男二的求婚,並且提出了分手。
就像此刻伏黑姐弟二人不知道那個一通電話就能叫走五條先生的向水小姐與其之間的關係。
此時的五條先生也不知道電視劇女主面對男二求婚後的回覆。
但五條先生肯定知道,那位向水小姐正在他家樓下等著他。
12月23,伏黑惠學校放寒假,這天也是他的生日。
五條先生有個外地任務要做,便派人來接他與津美紀去東京。
平安夜那天,他跟著五條先生出任務忙到晚上九點左右才到家。
公寓裡,津美紀沒有睡,在客廳看電視等他們回來一起搭建聖誕樹。
往搭好的聖誕樹上掛彩燈時,五條先生的手機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