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絲不是平常的黑線,是流年的頭髮。
之前流年準備的時候的確花了很多心思,這兩匹布都是她翻自己僅剩的「金庫」裡頭找出來的,原本是想要用那幾卷金絲繡內容的,但是淡黃的底面,金絲繡上去不好看,在還在思索著怎麼下手的時候,她看著因為低頭而落在布面上的頭髮,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一窗之外,是大雪紛飛,北風呼嘯,透過窗戶上的紅色剪紙,被暖黃色燈光充盈的房間裡,吹乾了自己頭髮的流年坐在桌子前,沒有絲毫猶豫地抬手扯下自己的頭髮,一針一線地穿了進去。
流年什麼感覺——流年沒什麼感覺,就是扯頭髮怪疼的,如果能重來,流年會選擇一把剪刀剪了。
畢竟那時候的她時間還靜止著,很快就長回來了。
「沒發現這有一兩個字,繡得有點不太好。」
流年說著,認真地用穿好了「線」的銀針給她說的那一兩個字筆畫繡好一些。
五條悟偏頭,見她手指靈活地穿針引線,想到什麼,他說:
「寧梔向我轉告過一句話。」
「什麼話?」
「某個人讓她告訴我,這婚書要作廢了。」
聞言,被噎了一下的流年差點拿不穩針,差一丟丟就刺到了自己的手指。
「我……」
找不到藉口為自己解脫的流年於是無理取鬧地說道:「那你說你要不要這卷婚書吧。」
「要肯定是要的,但是現在,就憑這一卷婚書,你大概率是要不到我的。」
「那麼,請問,您還需要些什麼?」
「先給我吸一口。」
「你倒反天罡了吧?只有我吸貓貓的份……哎?別靠這麼近!針要扎到你了!」
「已經刺到手指頭了。」
五條悟舉起那根冒了血珠的手指,一臉無辜地喊道:
「好疼啊——要哭了——」
「……我就說不要靠這麼近吧?讓我看看。」
流年剛握住人的手腕,就被人抓住機會,轉眼間,她就被人扛到了肩膀上。
她無力地蹬蹬腿,但最終還是放棄似的,隨五條悟去了。
搭在沙發上的婚書開卷,沒人束縛的它有一半都落到了地上,染了一兩分血的銀針落在了那淡黃的布面上,血液滲透進去,暈開了一朵紅花。
一樓還是很安靜,但是二樓就不一定了。
「所以,你們是打算逃避這個異地戀的現實嗎?」
風和日麗的下午,五條悟與七海建人在街上晃悠著。
「沒有啊,我們很積極地面對了。」
聞言,七海建人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流年小姐現在在哪裡?」
「現在應該是在和她上級喝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