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工作,關乎集團和家族的事情,無論是大是小,他都會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這一路上,他一刻也沒閒著。
不過效率也高,等到文家的時候,他也把該交代的和喬湛交代得差不多了。
「明家那邊同意合作的話第一時間告訴我,如果對合同還有不滿意的地方總結整理好下來發我郵箱。下午的行業峰會幫我推掉吧,今天沒時間。」文時以又檢查了一遍,確認並無出確認並無出錯後,合上了筆記本。
準備起身下車的時候,眼前原本清晰的一切忽然模糊起來。
世界漆黑一片,短暫無光了幾秒。
也就幾秒,特別特別短,短到來不及反應,短到他以為是錯覺。
他又坐回座位,緩了好半天,但絕對的不動神色。
「老板,您怎麼了?」
喬湛見文時以沒下車,坐在原處,以為是還有什麼事情沒有交代清楚。
絕對黑暗消失,視線又從模糊變得清晰,眼前再一次光亮起來。
文時以下意識收緊手指,極快速地調整了呼吸,不表現出任何一絲異常,搖搖頭。
待到眼前的一切徹底清晰,他下了車。
好在只是幾秒,後面他也沒有任何不適,他也沒多想。
大概就是一夜沒睡,也沒吃早餐有點低血糖。
今天文紫嘉從喻家回來,文時以進門的時候,她正和沈映蓉在客廳插花。
「大哥,你回來了,大嫂呢,今晚她來不來家裡吃飯呀,我好想她啊!」文紫嘉好久沒見叢一,想得緊。
「時以回來了。」沈映蓉也跟著多問了下,確實是有些日子沒見小兩口一起回來了。
「昨晚休息睡得太晚了,她還在休息,晚一點過來。」
「那我今晚讓廚房做點適合她口味的菜。」沈映蓉應了聲,「那你快上樓吧,你爸爸在書房等你呢,時笙已經上去了。」
「好,辛苦媽媽。」
在電梯一路上行的過程中,文時以的大腦空白停滯了幾秒。
不去思考昨晚與她的爭吵,也不去攝像一會兒要面對的拷問。
他就只有這點時間完全地屬於自己,放空。
但放空,平靜也只是為了狀態可以恢復到最好,一會兒可以更好地面對拷問。
電梯門緩緩打開,光從拉開的縫隙和缺口中滲透進來,他無聲地深吸了口氣,抬頭目視前方。
前一秒還低頭沉思,看起來心事重重,這一秒已經是神采奕奕,昂首闊步。
哪怕他一會面對的,是自己的父親,是他在這個家裡,唯一有直系血緣關係的人。
現在集團的事基本都是他在管理和接手,文時笙協助,一般非特殊的大事,基本是文時以說一不二,不會再向文兆錫匯報。
只有重大決策,或者高層之間的人事調動才會像今天這樣,叫兄弟倆過來。
「大哥。」文時笙先到,見文時以進來打了聲招呼。
人也到齊了,文兆錫也不繞彎子。
文家人,做事都一個風格。
其實這幾次,說來說去都是關於京北那塊地的開發問題,那塊地是政府去年剛批下來,目前對於各項基礎資源和商業運營都在招商,ABV集團對這次招商也接觸了有一段時間了,文兆錫的意思是這個項目文家參與定了。
項目是好項目,但京北土地、大型商場的開發一般是韓家占大頭,韓家人做事是整個京城出了名的不擇手段,唯利是圖,家大業大不假,但難免落了個無商不奸的狠心厲害名聲,一般不會有人和韓家搶生意。
想來,對於那塊地大大小小下來但凡能賺得了錢,有利可圖的韓家都早就盤算清楚了,誰去插一腳都是惹麻煩。
餅太大,吃著難,吃下去也容易消化不了。
他不想做。
倒不是說文時以怕了韓家,只是一旦要做,這就是件大事,他原本就忙不過來,分出心思搞一些並不感興趣的東西,還是同做事或許不擇手段又心狠手辣的的競爭對手一起,他是不願意的。
他覺得有這個精力和資源不如全部投入到這幾年越做越好的新能源開發,基礎建設上。
但文兆錫並不這樣認為,認為新能源這一類產業雖然現在蓬勃發展,但是和國際市場國際形勢勾連太深,文家不能把全部精力和資源都壓在一處,傳統產業還是不能完全放下。
京北那塊地是和韓家競爭的契機,倘若成功,以後在這一塊,就能和韓家平分秋色。
討論了一下午,也沒有得出什麼結論。
也可以說,是文時以沒找到什麼理由拒絕。
他必須得承認文兆錫說得也有道理,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疲憊,他竟然少有的有點任性,差點把自己不想做的內心真實想法給說出口。
還好,忍下來了。
但忍下來歸忍下來,他也依舊沒答應,只是用和董事們上會討論的藉口拖延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