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拍戲的事,早訂了鬧鐘,又跟余亭說了在表哥家。
許落告訴余亭,他這位表哥是常去看望的那位長輩的孫子。
余亭已經從劇組其他人那聽到一些事,興奮的說:【哥,咱也有金大腿了!】
這一行有背景和沒有背景的藝人,所面對的世界完全不同。
當初若許落有背景,也不至於說被換角色就被換角色。
許落好笑:【不是很熟,遠親,很遠,事先也不知道今天來的是他,他只是看在長輩的份上對我客氣兩分,沒什麼交情】。
余亭:【也是,咱們這一代都不怎麼和親戚來往,更何況是遠親】。
和余亭聊完,許落忽然發現臥室很安靜,安靜的讓人不自在。
這裡沒有宴山亭的書。
也沒有棗糕。
許落就窩在被窩裡玩手機。
同樣看手機的宴山亭,再次把目光投向他。
理智已經分析過,但宴山亭還記得許落漠視他的事:「那會兒在包廂,為什麼裝不認識我?」
許落仰頭看他:「你警告我不要在這一行提宴家,也不准提你......」
警告,這詞太嚴重了,宴山亭不由心頭一緊。
他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麼回事。
想說點什麼,許落卻已經不看他。
關燈後,宴山亭摸索著摸了摸許落的腦袋:「那時候,我是不是對你很不好?」
許落說:「沒有,我運氣已經很好,如果不是你,是別人......」
宴山亭腦海中浮現那種可怕的場景幾秒,很快清理掉,肯定的說:「沒有如果,以後不准做那麼衝動的事!」
許落暗道這和衝動無關,這世上再沒有誰能讓他做出那樣的事。
他說:「知道了。」
宴山亭收回手,鬼使神差的聞了聞指尖,似乎又聞到那種好聞的味道。
凌晨三點四十,鈴聲一響許落就按掉了。
他剛坐起來,忽然被圈著腰拽了回去,隨即雙手被束縛在頭頂,宴山亭親了親他的耳朵,聲音低啞而親昵:「寶寶,又想跑?」
許落驚了一跳,旋即冷靜的說:「哥,是我。」
之後是黑洞吞噬一切的寂靜,大概持續十來秒。
宴山亭鬆開手:「小落.......」
許落趕緊跳下床:「哥,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跟你的那個寶寶澄清,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黑暗中許落感覺宴山亭在看他,像蟄伏在黑暗中的危險的野獸。
許落相信宴山亭的人品和偏好,但他不敢賭。
要是宴山亭一個放縱,三個人難過。
許落不想當霸總和真愛之間的炮灰,最近余亭刷的短視頻全是這種,可怕的很。
他連睡衣都沒換,抱著衣服躥出門,匆匆說:「我要趕去劇組化妝,有什麼事等你清醒了再說,你放心,我不會在外面亂說。」
宴山亭開了燈,臥室門關的好好的,只有被褥凌亂。
他倒回床上。
夢裡的許落要爬下床,他自然不許。
沒想到......
剛才許落說話的聲音都抖著,這次是真的傷心了?
許落坐在網約車上還驚魂未定,又不放心的捋了捋自己的腿和腳腕。
太可怕了。
沒看出來他哥平常一本正經的,竟然是個老手。
就那麼幾秒鐘,竟然很熟練的控制住他的雙手,另外一隻手一路從腰捋到他的腳腕,人很熱,力氣很大......
許落都不好意思回想,那麼貼著,清晰到恐怖。
司機頻頻從駕駛座看許落。
穿著睡衣抱著衣服大晚上出來,又長這麼好,有故事啊,他搭腔:「小帥哥,大晚上的,冷不冷?」
許落回神:「還好。」
司機:「你這年紀輕輕的......」
許落聽出他聲音中的那種意味,心頭嘆氣:「是啊,幹這行可不就這樣,四點半化妝,一不留神起晚了。」
司機遺憾的咂摸:「你拍戲的啊?」
許落大方的湊過去「看著不像?」
司機恍惚了一下:「像!」
許落在車上也沒急著換掉睡衣,只是把懷裡的衣服迭好。
下車後他大大方方去了酒店的化妝間。
這會兒起來的人哪個都一臉睏倦,穿睡衣的有好幾個,燈光都是慘白的。
許落因此一點都不顯眼。
化妝和貼頭套費時間,他就眯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