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那個，先生，我，我那個車的暖風壞了車窗搖不上去...」
穿著灰撲撲工作服的年輕人對於自己過分的請求有些難以啟齒，撞了別人的車還要來蹭人家空調他應該是古今第一人吧？他腦袋都快扎到領子裡了，就在他馬上就要掉頭跑回車裡的時候聽到了一個略顯低啞的聲音：
「上來坐吧。」
林子川看出年輕人的窘迫，適時出聲給他解圍，手按在了解鎖鍵上，夏朗隨後就聽到了一聲車門解鎖的聲音。
坐到了副駕駛的夏朗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忍不住舒服地眯了一下眼睛，一旁靠在放低了座椅上的林子川看到他的模樣有些好笑沒說什麼閉上了眼睛養神。
夏朗緩和過來就覺得他是不是太「放肆」了，整個人規規矩矩地坐在座椅上，眼睛都不好意思隨便瞟，就像是坐在教室里的小學生一樣。
林子川胃裡還是細細密密地悶疼，待藥效起來緩過來一些睜眼就看到了身邊人的侷促。
「扶手箱中有水和飲料，你可以拿出來喝。」
夏朗立刻搖頭：
「不用了，喝多了水這裡不好找廁所。」
他轉頭看向身邊的人出聲，這才注意到靠在駕駛座的人臉色實在很不好，這車裡很暖和，他穿著外衣都要冒汗了，但是那人好像還是很怕冷似的裹著大衣，神色看著不太有精神，瞧著好像是生病了，而且剛才他立刻就拿出了藥盒，他就看過心臟病的人隨身帶藥，這人不會有心臟病吧？
越是想越是有些後怕，這要是剛才給這人撞犯病了那可真的出大事兒了，這麼想著他又覺得多虧他過來蹭空調了，萬一這人一會兒不舒服，他也好第一時間發現，腦子已經順著這個思路開始想高中體育課學的心肺復甦要領了。
林子川沒注意到他臉上多變的表情和豐富的心理活動，聽了他的話笑了一下，蒼白的臉上有了點兒生氣，也怕他尷尬，隨口找著話題：
「你今年多大了。」
「我22。」
不知道為什麼，平時性子非常活絡的夏朗，在眼前的人面前規矩的像是小學生，有問必答。
才22啊，比他小了十歲，還沒公司的實習生大，林子川忽然想起來去年聚會，他一個學長帶20歲的侄子過來管他叫叔叔的事兒，這麼想著這孩子也可以叫他叔叔了。
「您是到古城旅遊嗎？」
夏朗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林子川點頭：
「嗯，過來轉轉。」
他中午也沒休息，到這會兒有點兒犯困，只是怕夏朗尷尬，才撐著和他聊幾句，夏朗看出他好像很累的樣子，也就不出聲了，車裡重新安靜了下來，沒一會兒這安靜被林子川的手機鈴聲打斷，屏幕上閃著的正是「林宵」的名字。
「到了嗎？」
「沒呢。」
「還沒到？你不是中午就出發了嗎？」
「車颳了一下，在等保險。」
電話那邊的聲線徒然高漲起來：
「你人怎麼樣？受傷了嗎？」
「沒事兒，就是後面碰了一下，不嚴重，離古城很近了，我讓徐成過來接我了。」
聽著他聲音還算正常，林宵才算是放下一點兒心：
「西瑤那裡海拔高又是山區，你多穿點兒，在那邊感冒不是鬧著玩的，一會兒到了喝點兒薑湯，吃點兒東西，你那個胃你多注意，我讓Jushua盯著你了，不要沒事兒總給醫院的GDP做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