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就算了,她還要追到大學來?
他含糊地說:「可以。」
心裡卻在想,等他去了京美,都不在一個學校,說不定連城市都不一樣,天高皇帝遠,她未必能把手伸得那麼長。
馮山月卻緊盯著他,微笑道:「京美在首都,華京也在首都,都在一個城市,隔得不算遠,串門很方便。」
考華京大學不是放兩句狠話就能做到的事,何志宇這一生沒見過幾個人能像馮山月那樣,把一件極為困難的事說得那麼篤定。
因為她很強,她想做的事都會成功,她堅信這一點,也用自己的行動去證明。
這樣的馮山月令他嫉恨過、著迷過,此刻又令他膽寒。
何志宇看清她臉上志在必得的表情,心徹底沉到谷底。
高中和大學都要在旁人審判的眼神中度過,這樣就結束了嗎?她會不會變成一個如影隨形的幽靈,跟隨他步入職場,在他人生的每一個節點現身,一次次申明他的罪惡,令他此生都無法安睡?
馮山月語氣輕快地說:「我不像你,做偷偷跟蹤的事,看,我已經提前通知你了,你有充足的時間做好心理準備。」
時間充足到,高考前的每一天他都會因為這件事夜不能寐,所有對大學的美妙幻想都將因此蒙上陰影。
何志宇艱難地懇求:「好,我都答應你,但是這件事能不能緩一緩,至少等我們高考完。我不用考多高的分,但是你呢,你不用複習的嗎?這些事情不會占用你的時間嗎?」
馮山月挑眉:「當初一模的時候,倒是沒見你這麼關心我的成績。」
何志宇啞口無言。
他緩緩地彎下腰,用手撐著膝蓋,吸氣,吐氣。
四月的晚風已經不再帶著寒氣,放眼望去天台的地面也都籠罩在暖色的光里,可他身上冷得打顫。
頭頂,馮山月的話沒有結束:「再說了,高考完你還有別的事要做。」
何志宇抬起腦袋看她,額頭上因為抬眼的動作擠出深深的橫紋。
馮山月:「偷拍是會被拘留的,我要你去自首。」
每一條擔心都成真了,她果然不會輕易地放過他。
何志宇抱著頭蹲下,有些神經質地抓著頭髮,突然想到馮山月最開始說過的話。
他不報什麼希望地問:「你不是說有兩種選擇嗎?」
馮山月也在他面前蹲下,兩個人對視,馮山月突然面無表情地朝旁邊看了一眼。
她看向的是天台邊緣。
像在對他解釋另一種選擇。
不認錯,就去死。
一瞬間,像是被丟進冰冷的海里,失去了呼吸的能力,體溫飛快地流逝,咸苦的液體往七竅里倒灌,何志宇甚至感到眼前一黑,視線再聚焦到馮山月的臉上時,卻只看到她舒展眉眼地對他微笑。
何志宇努力地眨眼,似乎剛才的一幕只是他的錯覺,明明馮山月什麼都沒說,是他問心有愧,才往最惡劣的方向理解。
馮山月說:「另一個選擇,就是你什麼都不做,由我代勞,把你做過的事告訴所有人。你每到一個新的地方,認識新的人,我們都來演一遍受害者揭發兇手的戲碼,反正我的精力很充沛。對了,由我來報警的話,你應該會被多拘留幾天。不過我會給你留夠複習的時間,在高考前一天再報警。」
出於人道,拘留會在高考後進行,但考前
接受審訊會不會影響發揮,就全看何志宇的心態了。
馮山月的語氣太過篤定,姿態太過遊刃有餘,何志宇盯著她的臉,看清她眼裡毫不掩飾的奚落,突然感覺自己像一隻奄奄一息的、被貓用爪子撥來撥去的老鼠。
明明是他主動約她見面和談,現在卻被她完全掌控了局面。
恐懼會令人頭皮發麻,無法動彈,屈辱則會攪動他的五臟六腑,令他作嘔。
他咬著牙,控制自己的語氣:「我是來誠心找你認錯的,能不能別這樣羞辱我?」
馮山月有點驚訝:「我們不是在好好地談著條件嗎?我也沒說什麼不好聽的話吧?」
何志宇猛地站直,想要指控她,卻因為起身太快,在眩暈中感到語塞。
你說謊!
你的眼神,你的表情,你轉頭的動作……從你的每根頭髮絲,每個毛孔里,都在散發對我的惡意!
你其實巴不得我去死吧?自己不敢動手,想把我逼到跳樓,這樣你才肯罷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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