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掰扯,她便慫恿韓佑把那些錢放在一起花。
這麼多年攢下不少。
溫廉纖原本還在擔心,萬一哪天自己和韓佑鬧掰了、分家了,就得把這筆錢吐出去,結果一領證,連這個顧慮都沒有了……
他人跑不了。
錢也跑不了。
聽完溫廉纖的解釋,韓佑故作恍然地點了點頭:「原來是『家用補貼』啊,我明白了。」
家用補貼?
溫廉纖的字典里沒有這樣的說辭:「韓佑,你最近說話好奇怪。」
再細細想,這個「最近」,似乎得追溯到領完結婚證以後。
果然啊。
男人一結婚就變了。
溫廉纖頗為惋惜地嘆了口氣,不等韓佑開口,忽而眼角一縮,想起件大事:「你好像忘了買最重要的東西……」
韓佑挑眉:「什麼?」
抬起筷子指了下次臥方向,溫廉纖略顯無措:「床。」
*
飯點過後,一場大雨來得毫無預兆。
連成銀線的雨水被屋頂截斷,有順著屋檐淅淅瀝瀝落下,為落地窗外的風景加上一種獨特的濾鏡。
房間裡則迴響著從浴室傳出的淋浴聲。
換上睡衣的溫廉纖倚著床頭玩手機,指尖不停劃拉著屏幕,心裡想的卻是: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起初只是因為心軟——見不得身高188的竹馬睡懶人沙發,於是便試探著提了一嘴,要不要一起睡……
結果,韓佑同意了。
直到鋪床時,他才想起來重新確認另一位當事人的意願:「確定今晚一起睡?」
彼時的溫廉纖還處在「故作無所謂」的嘴硬狀態:「確定啊,又不是沒一起睡過,我媽說了,我小時候經常和你睡一張寶寶搖床……那年去瑞士滑雪,我們兩個喝多了,不是還擠著睡了同一張沙發床嗎,我沒有問題的。」
韓佑沒說什麼,拿起換洗衣物就進了浴室。
此情此景,卻令溫廉纖慌了神。
她追過去,站在門外循循善誘:「你要是有問題,我現在就給你在附近賓館訂房間,你想住多久都行!」
「五星級賓館!」
「我出錢!」
許久過後,她才聽見韓佑的聲音從門的另一邊傳來:「……我也沒有問題。」
雨勢漸大。
之後的一刻鐘,溫廉纖一直在反思:退一萬步講,韓佑變得越來越沒有邊界感,她難道就沒有責任嗎?
她得負全責。
算了。
邊界感那種東西,沒有了就沒有了吧,領證時就該想到這一點的,反正他們這麼熟,哪怕是脫光了睡在一起,也絕對不可能……
浴室玻璃門被從內打開。
躍入眼帘的身影瞬間打斷了溫廉纖的思緒:韓佑穿了件黑色睡袍,勻稱的身形一覽無餘,頭髮只吹到半干,還能看見積聚在發梢的水珠——它們由小變大,晶瑩圓潤,最後,滴落在脖頸上,順著白皙緊緻的皮膚滑落至看不見的地方。
他很隨意地用干毛巾擦拭著頭髮,動作間,能從睡袍領口看見形狀漂亮的胸肌。
溫廉纖不是第一次欣賞韓佑「出浴」的場面。
但欣賞完就要同床共寢……
還是第一次。
她知道自己是容易臉紅的體質,覺察到雙頰開始升溫,便立刻縮了縮腦袋,將半張臉用被褥擋住。
淺咖色的雙眸愈發大而明亮。
韓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神情似笑非笑:「幹嘛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被褥里發出悶悶的女聲:「你這件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