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韓佑的手機屏幕停留在某社區平台APP的界面上,溫廉纖忍不住搭話:「你已經註冊過帳號了?」
「嗯,下周首演,團長要求所有成員發一下宣傳海報和購票方式。」
「交響樂團也得吃流量這口飯啊?」
「說到底,愛羽和芳華那邊還是有區別的。」
至於是什麼樣的區別,韓佑沒有細說,身為圈外人的溫廉纖也不好多問,只是有些自責:如果不是為了來隆濱陪自己,他原本可以留在芳華樂團當一個遠離商業化的藝術家,更犯不著拋頭露面賺吆喝……
出於內疚,溫廉纖暗自下定決心:如果愛羽樂團這邊還有粉絲數或者轉評贊之類的KPI,她就去問喻嫻要水軍工作室的聯繫方式,花點「鈔能力」,讓韓佑少費點兒心神。
新註冊的默認是系統隨機生成的一串數字,韓佑輸入自己的名字後,飛快彈出一個灰色的提示框:該用戶名已被註冊。
回過神來的溫廉纖給他出主意:「加上英文名呢?」
韓佑想了想,輸入Zephyr作為後綴。
這個名字取自於希臘神話中優雅、溫和的西風神Zephyrus,是兩人一起上幼兒園時,莊青裁幫他起的,說聽起來就帶著點兒藝術氣息。
結果一語成真——與韓佑的適配度高達百分之百。
加上英文名的順利通過審核,溫廉纖捧起手機敲打著屏幕,緊隨其後也註冊了一個新的帳號:「我要做你的第一個粉絲。」
看見粉絲列表里多出了用emoji橘子圖標當的用戶,韓佑勾了勾唇角,翻找出記憶里的某件小事:「我四歲開始學琴,纖纖是我的第一個聽眾,結果,我剛拉第一個音,你就被嚇得哇哇大哭,哄了好久才肯搭理我。」
溫廉纖完全不記得這件事。
她尷尬地摸了摸臉:「我那個時候才三歲,還不具備音樂鑑賞能力。」
這話有點心虛。
因為莊青裁經常說,溫廉纖小時候一聽見《小蘋果》和《最炫民族風》之類的歌曲,扭得比誰家小朋友都歡快。
好在韓佑並沒有戳穿她,繼續翻舊帳:「念書以後,你也說過我拉琴像鋸木頭……」
溫廉纖抬高分貝:「怎麼可能?你肯定記錯了!」
韓佑像是不再計較了,帶著笑意低頭,點了emoji小橘子旁邊的「回關」鍵。
雙向關注的箭頭毫無預兆地出現在視野中。
韓佑眼角一縮,久久沒能回神。
溫廉纖用手機在他前面晃了晃:「發什麼呆呢?」
他的聲音小到快要聽不見:「要是很多事……都能像這樣一目了然就好了……」
單箭頭。
雙箭頭。
溫廉纖茫然:「你說什麼?」
韓佑搖了搖頭,繼續擺弄手機,下一秒,直接將簡介改成了「已婚」兩個字。
瞥見妻子微微蹙起眉頭,他理所當然地解釋道:「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偶爾在喻嫻的評論區觀察過當代網友的精神狀態,溫廉纖可以理解韓佑的「未雨綢繆」,只是再下一秒,那傢伙又將婚紗照的花絮圖上傳為頭像……
是兩人接吻瞬間的抓拍圖。
沒記錯的話,是韓佑臨走前特意向攝影助理要來的。
雖說只是側身、剪影,看不清正面,但溫廉纖還是無法理解韓佑這種「秀恩愛」行為——他們壓根就不是那種值得「秀」的關係。
她不樂意了,伸出手想去搶對方的手機,誰料,韓佑卻借著優秀的臂長將手機放到了她夠不到的地方。
溫廉纖整個人打橫撲在韓佑的身上,像是覆在刺身上的一片金槍魚中段。
不,更像是鯛魚——她今天穿了件淡粉色的絲質吊帶睡裙。
男人刻意壓低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不是說累了嗎?」
溫廉纖渾身一僵:「好一點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