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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冬日音樂會」,愛羽樂團籌備了很久。
周六下午,韓佑提著琴盒,早早來到隆濱大劇院後台休息室。
演出正式開始前還有最後一場彩排,備場區域氣氛緊張,工作人員步履匆匆穿梭於樂器箱與道具室之間,管弦樂手們也都在調試各自的樂器,清脆與沉悶的聲響交疊著,迴響在算不上寬敞的空間裡。
韓佑自顧自打理好頭髮、換上演出服——是那身溫廉纖特意為他挑選的高定White Tie,抽空拍了張照片發給對方「檢閱」,詢問她有沒有上飛機。
臨出門前收到溫廉纖的噩耗,說是提前買好的回程航班突然延誤三小時。
覽星一行還在候機。
帶著歉意,溫廉纖幾乎是秒回消息:我算過時間,不出意外,八點前能趕回隆濱,九點前能到音樂廳。
韓佑寬慰她:趕不上也沒關係,明晚還有一場。
溫廉纖不樂意:那就得自己花錢買VIP席位了。
深諳溫大小姐那副精打細算的性子,韓佑還想說點什麼,樂團里的幾個小提琴手忽然在他身邊駐足。
為首的是首席裴傑,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韓佑,冷不丁開腔:「你這身演出服挺氣派,哪裡買的?」
看得出來,行頭和樂器對他們而言,皆是門面。
韓佑客氣地笑了笑:「我老婆準備的。」
有人嬉皮笑臉地接過話:「什麼牌子,我回家也讓老婆準備一身……」
燕尾外套的基本裁剪維持著維多利亞時期的結構,前身衣擺很短,只有六粒裝飾扣,於是輕而易舉被他翻開查看標籤。
繼而有人發出輕呼:「靠,Moons的?!」
這群小提琴手裡也有這方面的行家:「官網沒見過這一身啊,難道是傳說中的高定款?那不得至少六位數!佑哥,你老婆對你也太好了吧?」
「有錢又捨得給老公花,人間理想小富婆!」
「我說呢,之前在排練廳門口見過一次,當時就覺得那姑娘氣質特別好,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佑哥,怎麼追到手的啊,傳授一下經驗唄?」
惹人厭惡的語氣。
惹人厭惡的動機和目的。
他們並不了解溫廉纖的家世背景,韓佑也不想多提,藉口說要給琴弓上松香,斂笑起身,企圖遠離是非。
回身之際,卻發現那些傢伙仍聚在原地窸窸窣窣議論著什麼,間或毫不避忌地發出嗤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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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一下飛機就打車趕往隆濱大劇院,溫廉纖還是遲到了。
她發誓,自己從未如此狼狽地出現在韓佑的演出場合——音樂廳VIP席第一排,還是在臨近演出結束時才匆忙入場。
撩了一把被風吹亂的頭髮,她貓著腰、踩著《卡門幻想曲》的節拍,在眾目睽睽之下溜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偷感極重。
兩人並沒有任何視線交集,但溫廉纖知道,韓佑一定注意到自己了,說不定還會在心裡笑話她的冒失。
只是看到舞台上男人逐漸揚起的唇角,她又覺得,被笑話也沒什麼大不了……
溫廉纖定了定神,放鬆四肢,正打算好好欣賞交響樂,鄰座忽而傳來遲疑的呼喚:「……溫廉纖?」
她扭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成熟沉穩的臉。
有點眼熟。
辨認數秒,溫廉纖在腦海里精準篩選出一個名字:孟延川。
高一時,她曾經代表文星雙語參加過市里舉辦的辯論賽,學校當時請了兩名優秀畢業生校友擔任辯論隊指導教練,其中就有孟延川。=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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