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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闻言笑一笑:“小姐你竟然忘了她,要是让她听见定要跟你耍脾气的。”
江晚舟目光不解,突然远方传来脚步声。
哒——
哒——
江晚舟站起身,看向远处,那里出现一道纤细修长的身影,她眯着眼睛试图看清那人面容。
“怎么了?”江子恒见状,摸摸江晚舟的头发,“你和她最是亲近的,这就不认识人家了,她是偷九天,你不记得了吗?”
那个名字一说出来,江晚舟当头一棒,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走近。
她看着那蔚蓝色的眼眸,惊恐万分,颤声:“她,她不是……”
偷九天。
来人轻笑,抬手想要触碰她,江晚舟吓坏了,转身看向江子恒,却发现他慢慢消散了,不只是他,还有父亲、蓁蓁和明森都消失,就连眼前之人也没了。
江晚舟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空荡的地方,四处都是白花花的。
“爹?”
“兄长?”
“蓁蓁?”
“明森?”
空旷的白色空间里飘荡的全是她的回音,一遍又一遍……
江晚舟感觉自己被关起来了,不管往哪边跑去,都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江晚舟一边跑一边喊着,最后她疲惫的瘫在地上,脑中突然闪过那双熟悉又陌生的蓝眸,嘴唇动了动,喃喃道:“……司屿?”
一瞬间,眼前漆黑一片。
“哈——”
江晚舟“噌”的坐起来,满头大汗,无意扯到胸膛的伤口,疼的她眉头一皱。
她低头看去,绷带上渗出鲜红的血迹。
江晚舟抬手碰了碰,指尖沾上血渍,湿湿的,热热的。
红的仿佛烈火。
“别乱碰,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想让它崩开啊?”
江晚舟闻声看过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俊朗男子走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药。
男子一双凤眼弯起,气质冷冽疏离,但看向她时笑容温和亲近,好似与她相识。
“怎么了?”男子走过来,摆摆手,“你应该能看到了,就算一时没认出我,也该听明白我是谁啊?”
被男子这么一提醒,江晚舟混乱的大脑冷不丁清明了一下,她动了动嘴,嗓音嘶哑,像是被砂砾磨擦过:“寒…寒天?”
“对咯,”寒天走到江晚舟面前,把碗里药递给她,“该喝药了。”
江晚舟怔楞片刻,接过药,拧眉一饮而尽。
寒天伸出手:“酸梅,吃点就不那么苦了。”
江晚舟拿起酸梅,眨了眨眼,吃了一颗,入口酸酸甜甜,瞬间把药里的苦涩辛辣淹没掉。
“好些了没?”
江晚舟点点头:“嗯。”
“那行,”寒天拿起空碗起身,“你在休息会儿,有事你就喊我,我就在外面。”
江晚舟呐呐道:“哦。”
她偏头,看着寒天离开的背影,视线转移,看向屋内的一切。
所有东西都是那么陌生却又那么熟悉,桌椅板凳,透过窗户能看到院中的梨树,炙热的阳光,灿烂明媚,落在地下的斑驳隐隐绰绰。
一切都温馨又平和,安宁又美好,让人不禁想要触碰这份美好。
江晚舟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抓那道温暖的阳光,阳光虚幻无实,穿透皮肤,落在指尖。
热热地。
江晚舟弯起嘴角,目光柔和泛着光,指尖跳动,像是在与阳光玩耍。
她看向掌心被包扎好的纱布,瞳孔猛地放大,不可置信的看向周围的一切物体。
她看到了桌椅摆放的位置,看到了窗外梨花树上的麻雀,看到了阳光下飞舞的尘埃,看到了身上被包扎好的纱布以及纱布上染着的赤红鲜血。
她看见了一切的一切。
江晚舟颤抖着双手,摸向眼睛。
目光随着双手的遮掩而变得黯淡又明亮。
江晚舟睁大眼睛,翻身下床,身子弱到无法行走,她只能手脚并用的爬到柜子前,拿起上面的镜子。
寒天在厨房听到声音,立刻闻声赶来:“怎么了?你怎么了?”
他看到江晚舟照镜,目瞪口呆又不可置信,轻叹了口气:“恢复光明的滋味如何?”
“这是什么?”江晚舟看着镜子里的眼眸,不是她以前漆黑如墨的瞳色,而是宛如深海般的蓝色。
她哑声:“这是...什么?”
寒天理解江晚舟此刻的失态:“眼睛。”
这不是她的眼睛。
江晚舟脑海中闪现出一道身影,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她近乎求饶般的问:“这是....谁的眼睛?”
寒天叹气道:“你不是猜到了吗?”
江晚舟神色一僵,双眼酸涩,泪水盈满眼眶,她摇头道:“不...不是的...不是她的对吗?”
寒天走过去,看着江晚舟的眼眸,沉声道:“这天下,无人的眼眸会是蓝色的,除了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