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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山:“嗯。”

他抬脚,跟着太子离去。

曾安见司屿站稳,没说什么,跟在太子身后,快步离开。

春风依旧冷冽,司屿摩挲了两下手臂,撕掉三指宽的裙摆,走到曦月湖水边,看着湖面倒映出来的脸。

厚重的刘海遮住半张脸,将双眼盖的严严实实,额头的血流下来,把乱糟糟的头发黏在脸上,水面波动,让她枯瘦的脸看起来犹如恶鬼。

司屿撩起刘海,看清原身样貌,依旧是与自己相同的脸。

她舀起冰凉的湖水,冻的她手指都在发颤。

湖水洗过伤口,司屿面色不改,拿过刚才撕扯下来的布围在额头上,看起来跟个义士似的。

“这个给你。”

司屿眼神一转,猛地站起身,见身后之人,似是被吓了一跳,瘦弱的身体不受控的往后倒去。

常青山见状,立马上前迈出一步,抓住司屿腰间的衣带。

咔嚓——

一道清脆的撕裂声。

噗通——

一道沉闷的落水声。

常青山瞳孔骤缩,看着手中残留的腰带碎片以及摔进湖里的三公主。

他内心瞬间涌起深深地愧疚,连忙走到湖边,拉起司屿的手臂,将她从冰冷的湖水中拉起来。

常青山见她浑身湿透,瑟瑟发抖,于心不忍的脱下外衣盖在司屿身上:“抱歉。”

其实不用抱歉。

司屿也没想到这身衣服这般脆弱,竟然轻轻一扯就坏掉了,她也没想自己会掉进湖里。

真特么冷!

“无,无事。”

冻得她说话都在抖。

“若不是我突然出现,你也不会坠湖。”

常青山是真的很内疚。

如今三公主的衣服湿透,他才真真切切的看清楚这位三公主的处境。

瘦小。

虚弱。

如竹竿的身体,寒风若是猛烈些,都怕将三公主这小腰身给吹断了。

司屿摸着常青山的外衣,衣服质感细腻光洁,比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好上百倍。

“谢谢。”

常青山心里更不好受了,他看着司屿乱糟糟的头发贴紧脸庞,惨白如纸的脸在头发缝隙中裸/露,乍一看如同水鬼一般。

他从怀里拿出一方丝帕递过去:“擦水。”

司屿没接,只是抬手将贴在脸上的刘海撩开。

她露出一双夺目惹人的蓝眸,直视目光惊诧的常青山,莞尔一笑:“不用了,已经脏了你的一件衣服,就别浪费这么好的云锦手帕了。”

常青山时常听闻三公主的蓝眸有多么可怕渗人,甚至有人传闻那双蓝眸会让人看到地狱,直视蓝眸的人会遭遇不幸和悲苦。

风言风语,愈演愈烈。

常青山就算不信鬼魅之事,但也是满心好奇这位公主到底生的有多么丑陋才将世人吓得编造出这么多令人生怖的传言。

可此刻,常青山深知传闻的可怕,能将一个明珠似的人贬低成尘埃污垢。

三公主虽然骨瘦如柴,但这张脸却真真是令人难以忘怀。

落水后的皮肤更加透白细腻,眉眼精致,姿容娇艳,一双蓝眸清澈透亮,似他小时曾见过的沧海一般,幽深多情。

衣服湿透,湿哒哒的挎在她纤瘦的肩膀,漏出精致漂亮的锁骨和修长白皙的脖子。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专注,这位三公主弱弱的将他的外衣拉紧。

常青山尴尬的移开眼,把手中的帕子强硬的塞进司屿的手中:“用吧。”

司屿捏紧手帕,擦了擦下颌的水滴:“刚才,多谢常世子出手相救。”

“无事。”

今日被他撞见,不论是谁,他都会出手。

常青山看天边晚霞,临近宫门下钥。

“三公主早些回寝殿吧,臣先离宫了。”常青山微微弯腰,拱手道。

司屿偏头看向常青山离去的背影,眼神还未收回,就看见那人身子猝然止住脚步,有些懊恼的转过身。

“这个忘给你了,”常青山把手中的白玉瓷瓶递过去,“一日三次,抹在伤口上,不出三日就能恢复如初。”

司屿眨眨眼,目光懵懂又单纯:“这是...?”

“伏珍膏,”常青山他看着司屿额头的伤,说,“经常涂抹,伤口很快就能恢复如初,还不会留疤的。”

这么美丽的一张脸,落了疤太可惜。

常青山见司屿只是看着药瓶,并未接过,心想她定是不好意思拿。

他刚要强硬的塞过去,掌心触碰到一抹冰凉。

凉如软玉的手指在他手中停留,那抹凉意似是活了一般,从掌心流进手臂中的脉络,延顺至心尖,让常青山感受心脏好似停顿了一秒。

他自小不爱与旁人接触,哪怕是亲身父母也会因礼教尊重而保持距离,但若是无意触碰,他也不会说什么,却没有像现在这么特殊奇怪的反应和感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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