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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凌天殿再无一人为高喆说话,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往高喆身上瞄,生怕祸连。
赵文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神情冰冷又倦怠。
他看着万念俱灰的高喆,长叹一口气:“高喆你真让朕失望啊。”
“来人,高喆大逆不道,谋害朝臣,通敌叛国,意图谋反,灭九族,斩立决。”
“至于与高喆勾结谋划之人,宁王继续查,一旦发现,不必上报,就地处置了。”
赵宁王跪地,抱拳道:“臣,领旨。”
一时间,高家败落,高贵妃无法承受儿子惨死和高喆失势,直接疯了,被赵文帝赐一杯鸩酒,死了。
高家满门,于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直至落日,那台上的鲜血仍旧鲜明赤红,在秋风细雨之中,晕染在每个人的眼中。
落日余晖之下,伴随着刺耳的“吱呀”一声。
紧闭的冷宫大门慢慢开启,似是被风吹开,宛如鬼魅闪动。
静妃闻声看过去,瞳孔放大,她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怎...怎么会是你?”
——
“主子,有人来了。”岁杪看着摇椅上闭眼的司屿。
司屿睁开眼:“开门迎客。”
岁杪放下扫帚,走到门前,打开房门:“请进。”
司屿站起身,看着来人,淡淡一笑:“你做得很好。”
天色阴霾,却还是从厚厚的云层之间透出一丝清冷的月光。
赵天佑目光清明,没有一丝痴傻模样,他朗声道:“静妃死了。”
“被皇后扔进了轩王溺死的那口水井之中。”
司屿倒了杯茶,推过去:“一报还一报。”
赵天佑坐在司屿对面,饮了一口热茶:“算起来,皇后的仇还没彻底报完,毕竟太子还活着。”
司屿淡淡道:“不急这一时,眼下她已经没有了可以掌控扶持的人,接下来她会对你下手。”
赵天佑道:“是,这几日她开始接近我了。”
他拿起腰间的玉佩,冷哼一声:“三姐,你看,这可是皇后娘娘送我的礼物。”
司屿看了一下,上好的和田玉,相当精美。
她拿出一个瓷瓶,递过去:“把这个给柔妃吃了。”
“让你外公李丞这段时间称病在家休养吧。”
赵天佑了然于心:“好。”
“皇后那边我会继续与她亲近。”
司屿笑道:“当然,算起来,你算是她的恩人,若非你告诉他轩王是被太子所杀,皇后又怎么会替她的孩子报仇雪恨。”
司屿当时让赵天佑说给太子的话不仅是太子会听懂,皇后也会听懂,因为那是轩王私下辱骂太子的话,只有太子和皇后听过。
赵天佑觉得可笑,他看向司屿的手臂,面露关切:“听闻三姐受了伤,如今可好些了?”
司屿说:“已经没事了。”
“常将军如何了?”
司屿晃着杯中的茶水:“快好了。”
赵天佑思忖了一下,问道:“那便好,不然三姐又要为常将军担心,日日去广济寺祈福了。”
司屿清冷的眸子里浮动着柔和的波光:“有我在,她会没事的。”
赵天佑笑笑:“三姐对常将军还真是情深意切。”
“天色不早了,三姐,我先回去了。”
司屿点头:“好,慢走。”
“岁杪,送送五皇子。”
赵天佑闻言,摆手道:“三姐,我没事的,这里皇宫不远,我自己可以的。”
司屿仍道:“让岁杪送你。”
赵天佑也不再拒绝:“好。”
岁杪跟着赵天佑离开,司屿继续在院中坐着,她将赵天佑喝过的茶杯拿开,又重新拿了一个新的茶杯,倒了热茶。
司屿的手指摩挲着杯壁,指尖冰冷,她看着紧闭的大门,一吸一吐,大门便被人从外推开。
司屿看着来人,眸光柔柔漾过人心,嘴角上扬,抬手道:“将军,请坐。”
“将军想知道什么,我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常青山坐在司屿面前,将热茶一饮而尽,眼神始终盯着司屿的脸,目光炯炯,片刻不离。
司屿见她喝完,又给她倒了一杯:“将军,想问什么便问吧?”
“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司屿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手指一颤,茶水溢出杯壁:“将军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吗?”
常青山瞳若点漆,似一汪清澈的泉水,光芒氤氲,让人看的心尖发软。
“好些了吗?”
“蛊毒解了吗?”
“疼不疼吗?”
司屿眼中闪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好些了,解了,不疼了。”
常青山舒了口气:“以后不要挡在我面前。”
“可是我怕将军受伤。”
“我习惯了。”
这六年在关山岗,常青山受了无数的伤,全身上下都是伤痕,她早就习惯了受伤的滋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