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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身上的伤可治,心里的伤无解。
楚烟浔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裴卿辞,幽幽叹了口气,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道低哑的声音。
“她...还好吗?”
楚烟浔猛地转身,看向裴卿辞:“你说什么?”
裴卿辞眼珠僵硬的转动,看着楚烟浔,干裂的嘴唇蠕动:“她还好吗?”
“她?”楚烟浔犹疑了一下,“你说的该不会是司屿真人吧?”
裴卿辞眼皮一颤,似是默认了。
楚烟浔深深地叹了口气,还是照实说话:“不太好,那日她动用了太多天道之力才和我一起将你封印。”
“她还在昏迷,身体在慢慢恢复,不日就能醒过来了。”
裴卿辞缓缓坐起来,看着楚烟浔,黑眸深邃,看不清任何情绪变化。
“你怎么样了?”楚烟浔问。
裴卿辞闭上了眼,默不作声。
楚烟浔见她不答,想来是不想再继续和他聊下去了。
他没再过多停留,留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便离开了。
听到楚烟浔离开的动静,裴卿辞又睁开了眼,望向远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从容的笑意。
三日后,司屿终于醒来了。
她不是自然而然的清醒过来,而是被天劫将至的刺激的惊醒过来。
楚烟浔还在院外打坐修炼,也顿感心神不宁,本以为是自己修炼时出了岔子,不以为然。
他察觉异响,一回头,就看见司屿如同活死人一般站在门口,遥望于天。
“你醒了?”楚烟浔走过去,询问道,“有没有好点?身体灵海可有不适?”
司屿眯了眯眼,看着天空,眉头微皱:“好些了,这几日多谢楚道友照顾。”
楚烟浔摆手:“无事,若不是真人帮助,我还无法完成祖辈遗训,封印蛟龙。”
司屿颔首:“既然我已经苏醒,接下来就不劳烦楚道友了,我今日就先离开了。”
楚烟浔不解:“这么着急?”
“真人,这里是扶摇阁的灵源所在,你留在这里养伤是最好的,不必如此着急离开。”
司屿摇头:“我还有事要做,就不叨扰了。”
楚烟浔见司屿不退让,也不再继续强留:“好吧,若以后真人有需要我的地方,到时候传信给我,我定万死不辞。”
司屿淡笑:“嗯。”
她回房间收拾了一下,走出来之时,递给了楚烟浔一个荷包,“待我离开三日后,请将这个给裴卿辞。”
楚烟浔接过,看荷包上加了禁制,他无法探查荷包内的东西:“这是...?”
“没什么。”司屿戴上斗笠,“我就先走了,告辞。”
楚烟浔看着司屿离开的背影,消瘦纤薄,步履阑珊。
身上的伤明明没好,为何要走的这般急?
楚烟浔看着荷包,心想:这到底什么东西?
司屿离开了京州,去往一个名叫【暗崖】的空谷之中。
她随意找了一处空地,设下结界,开始打坐,静待天劫。
身上的灵牌震动,司屿看着面前的水镜,是禅迦充满担忧的面容。
“天劫将至,回来吧。”
司屿摇摇头:“师父,此等天劫不是寻常修士的天劫,会把千阙宫夷为平地,也会连累你们的。”
禅迦皱眉:“可你一人,为师始终放心不下。”
司屿淡笑:“师父,是死是活,弟子已经看开了,师父也该看透生死。”
“师父,此劫,唯我一人渡之,避之不得。”
禅迦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他抬起手,挥散了水镜。
他劝不动司屿,或许从一开始,司屿就已经放弃了自己。
那次禅迦说她:“道心不稳。”
司屿回答:“她从未真正拥有过道心。”
暗崖之中,司屿打坐三日,终在第三日,天劫来了。
她睁开眼,看着乌云密布天空,数十道金色的闪电在黑云之中翻滚闪耀,发出来的“滋啦”声越发摄人,仿佛带着灭顶的威力,将挑战它权威的蝼蚁湮灭。
司屿是先天道体,可以运用天道之力,天道自然不容这样特殊的体质存在,使用它的力量,所以先天道体所经历的雷劫都是九死一生。
而此刻,司屿遭受便是厉害的雷劫。
上古九天神雷,共一百道雷劫,若是挺了过去,先天道体,一念成神。
司屿双手迅速掐诀,十滴真泪闪出,飞进司屿眉心。
刹那间,周身金光乍现,一道金色的光罩拔地而起,将司屿笼罩其中。
天色越发暗沉,甚至开始变的血红无比。
乌云突然剧烈翻涌了起来,周围猛地暗淡下来,层层血云之间,乍现道道金色闪电,强大的压迫感狠狠挤压着司屿的灵识和身体。
随着暴烈的一道轰炸声,三道如手臂粗壮的金色天雷轰然落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