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重心長道:「看在以後是同事的份上,我勸你趁早打消念頭。雖然不想承認,但沈笳這個人長得好,頭腦也聰明,是許多男人喜歡的類型。這些年我眼睜睜看著多少人追她,沒一個被她放在心上的,喜歡她絕對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她可能會給你一些回應,讓你產生某種被愛的錯覺,但實際上她很會玩弄人心,並且自私又絕情,她喜歡的只有她自己,到頭來只會弄得你自己一身傷。」
「那蔣銘裕呢?」池丞神色一暗,「他在沈笳心裡不一樣。」
「你根本不懂!」
沈遠安指了指桌邊的礦泉水,又指了指喉嚨,池丞瞭然地遞過去。
潤了潤喉嚨後,沈遠安的話便如開閘般泄洪而來。
「你以為他真是沈笳心裡的什麼白月光?呵呵,沈笳騙得了自己騙不了我。是,當初她倆分手的時候沈笳傷心一場,把自己關在房間不吃不喝,跟丟了魂似的。不了解她的當然會以為她是失戀了,只有我知道,沈笳是在氣自己。」沈遠安輕嘆一口氣,「她多麼驕傲一個人,怎麼容忍得了被人一腳踢開......她是在為自己看錯人傷心,即便過去這些年,也耿耿於懷。」
說到最後,沈遠安垂下頭,陷入某種悲傷情緒:「她真的挺記仇的,因為小時候那件事,竟然真的不理我了......我跟你說這些幹嘛,總而言之,你別喜歡她,免得到最後傷心一場,而且她快結婚了,你沒機會的。」
池丞滿腦子都是沈笳不是真的喜歡蔣銘裕,淤塞在胸口的情緒找到突破口,他無意識地淺笑著,末了又給沈遠安遞了瓶礦泉水,真心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會試試的。」
「不是,你有聽懂我在說什麼嗎?」沈遠安恨鐵不成鋼地睨他一眼,「我說你沒機會的,讓你儘早放棄!」
「我知道,但總要試一試。」池丞此刻心情極好,外面艷陽高照,他想到什麼,「會游泳嗎?」
「什麼?」話題跳得太快,沈遠安沒反應過來,但還是答道,「會一點。」
「那就好。」
池丞嘴角的笑愈發明顯,在他回答完後眉間忽然閃過一股狠勁,沈遠安疑心自己看錯,不及他多想,下一刻池丞便推開房門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為了感謝你的建議,我請你游泳吧?」
不等他回答,池丞便一腳踏出去,沈遠安環視周遭半晌,總不能留他一個人在這吧,於是也跟了上去。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這次平平無奇的游泳差點要了他半條命。
他以為池丞主動提議去游泳該是會一點的,沒成想是個妥妥的旱鴨子,還得他手把手教學。
好在池丞比他預想中學得快,遊了一個小時以後,池丞突然提議去深水區試試,沈遠安沒多想,拉著池丞的游泳圈朝深處游去。
一開始兩人各游各的,還算相安無事,當沈遠安游潛泳到最深處時,一隻手忽然從水底憑空出現,不僅抓住他的兩隻腳踝,還將他往下拖。
這人力氣極大,沈遠安無法調轉過去,看不清到底是誰在使壞,掙扎時吃了一肚子水,透過扭曲的水面只能看見遠處的游泳圈飄在水面,裡面的人不見蹤影。
沈遠安又急又怕,使出吃奶的勁伸出雙手往上求救,卻被那人從後死死抱住,大大小小的氣泡浮向水面,當他以為自己會結果在這時,周身的束縛忽然在一瞬間消失了,朦朦朧朧中看見一個身影像一尾魚一樣靈活地遊動,很快就消失在視線。
再次睜眼,沈遠安看見泳池藍白相間的天花板,以及池丞擔憂的表情。
那種窒息的恐怖感覺仿佛還殘留在胸腔,沈遠安胃裡火辣辣的,他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水從喉嚨逆流而上,衝進鼻端。
一雙有力的手輕輕拍打他的背部,沈遠安眼淚都嗆出來了,仍不忘感嘆道:「媽的我要報警,有人在水下襲擊我!」
「這位先生,報警是你的權力,但是請恕我直言,牆上的告示說的很清楚,請各位遊客正確評估自身實力,謹慎進入深水區遊玩。剛才我們並沒有看見有什麼人襲擊您,您是自己學藝不精......才溺水的。」
沈遠安這才注意到身旁還蹲了幾個水手,一聽這話頓時火大:「我剛才叫那麼大聲你們沒聽見嗎?我要投訴你們!你們消極怠工,還侮辱客戶,我的水平怎麼可能溺水,分明是有人故意把我拖下水!你們游泳館是怎麼做的篩查,竟然把這種人放進泳池,這是謀殺!」
兩位水手為難地對視一眼,其中一個指了指旁邊的池丞道:「您的朋友可以作證,確實是您自己溺水,而且您並沒有呼救,還是他發現了來找的我們,再說您現在不是沒事嘛。」
沈遠安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抓起池丞的手臂道:「難道真的是我自己......」
池丞點了點下巴,默認了。
他體貼地架起沈遠安的胳膊,將他往外帶著走,語氣說不出的溫柔,臉上的擔憂也很真誠:「沒事的,你就當做了一場噩夢,現在夢醒了。」
「但是我真的記得有個人抓了我的腳,你要相信我。」沈遠安走著走著,忽地腳下一滑,踩到一灘水,差點跌入泳池,他心有餘悸地往後退,抱住池丞的胳膊怯怯道,「算了先離開這裡,我再也不想游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