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魚貫而入。
一道道佳肴放置桌面,
早聽薛家風雅闊綽,他們甚至以玉屑做配菜和蘸料。薛鶴之和姜雁回動作慢而小幅,儘是高門大族的貴氣。
最後一道菜卻放在薛祈安面前。
是道湯羹,只他一人有。
薛祈安抬眸,以眼神詢問。
薛鶴之放下玉箸,擦拭完嘴唇,才緩聲開口說:「旱魃的事我聽說了,做的不錯。」
「父親教導有方。」薛祈安不解,卻還是很快起身行禮。
黃鼠狼給雞拜年。
虞菀菀看薛家人沒誰順眼的,忍不住心裡嘟囔。
「這道羹你娘親特地為你下廚做的,你試試如何。」薛鶴之掌向那道似胡辣湯顏色的羹,做了個「請用」的姿勢。
薛祈安眉頭愈發蹙起,卻還是嘗了極小的一口:「尚可。」
蠍子。味道尚可。
臥槽不是吧。
虞菀菀頭皮發麻,忙去攔他說:「等會兒,薛祈安你要不先別喝了。」
下一瞬,姜雁回的話語已似惡魔低語般帶笑響起:
「那隻蠍子也算對你照顧到盡頭了。一百年道行,不算深,卻也是大補。」
薛祈安猛地抬頭,瞳孔微縮。
卻是看向薛鶴之說:「父親,您之前答應過我。」
「我答應過你什麼了?」
薛鶴之很平靜:「我是答應過你,只要你照我說的做,玉麒谷的那隻妖我就不會動手。」
「但薛祈安,我教過你多少回了,修真界實力為王道。你若有同我談條件的實力,今日就該是我聽你的了。」
「自己的東西自己守不住,除了你自己的無能,你責備不了任何人。」
……什麼屁話?出爾反爾還講得好像匡扶正義似的。
虞菀菀都給氣笑了。
「也是,」身側少年卻沒有太多反應,也拿帕子拭了拭嘴,動作依舊矜貴。
他微彎眉眼笑道:「味道確實尚可。母親辛苦了。」
那道湯羹他再沒碰過一次。
出來後,虞菀菀看見他就吐了。
扶著牆,吐得相當厲害,整張面色比要入土的屍體還要難看。
「薛祈安……」
虞菀菀想扶他,心裡也難受得很。
他卻躲開她的手,已然直起身問道:「你是來干什麼的?來這個幻境裡。」
知道他不想要繼續這個話題,虞菀菀「哦」一聲,扯出個笑容若無其事說:
「我們是外出捉妖時誤入陣法的,我準備來把你帶出去。」
「你知道怎麼出去?」
「……不知道。」
薛祈安毫不意外,掏出帕子擦拭唇瓣。用完後,一鬆手,那方帕子在空中就被烈焰焚作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