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祈安輕壓眼皮:「所以?」
虞菀菀猜要不是他想要本命劍,現在就能說一個「滾」字。
她更多在看他後背的傷,血根本沒要止的趨勢,整件衣袍幾乎看不到一點竹青色。
他足邊白雪都染紅了,面色愈白,似乎風一吹就能無力倒下,但……根本沒人在意。
她忍不住揪緊衣袖,好似這樣就能緩解心裡那種難受憋悶的鬱氣。
薛逸之說:「薛家復興重任,還是要靠明川。明川天賦千年難遇……」
話音未落,少年已經很不耐煩地接話:「六歲引氣入體,八歲築基,十二歲結金丹,次年晉元嬰,是修仙界有史以來最驚艷的天才。」
「若非當年援助不及,他為救妖族圍困的村民而重傷昏迷,少主之位今日絕對輪不到我身上。」
「我便是再努力,連他一縷髮絲也比不上,能有今日全賴薛家竭力栽培——我牢記於心,句句認可。」
他語速飛快,唇邊半點笑意也無,又一次問:「所以,寒霰劍呢?長老需要我做什麼?」
長老嘴唇翕動,要說點什麼。
卻有人御劍而來。
「長老且慢!」
同樣著竹青色衣袍的弟子從劍上一躍而下,抱著堆什麼,漲紅臉指薛祈安罵:
「祈安,我從不曉得你是這樣的人!妖法,這些全都是妖法,還有你和妖族勾結的信箋!」
默然片刻,系統才說:【這是……薛祈安的舍友,萬劍宗里唯一會和他說話的人。】
小說里,薛祈安的摯交。
……是誣陷他,害他被廢靈根的那個嗎?
虞菀菀握拳,怒氣沖沖盯著那人的臉,恨不得這樣揍他一頓。
可惜這只是片段回憶。
沒人看得到她,她也什麼都改變不了。
那人向薛逸之「噗通」一跪,呈上信函和奇怪的銅器說:「請長老明察,這等包藏禍心之人絕不可留在薛家!」
薛逸之擰眉,假惺惺問:「怎麼可能——」
話音未落,那人已經舉手立誓:「天道為證,此物若非從薛祈安屋內拿出來的,我天道雷劈!」
他足底金圈一亮,誓言已成,卻無雷雨跡象。
寂靜後,圍觀人群轟然炸開:
「想不到他是這樣的人。」
「有什麼想不到的,你看他那樣貌,比妖族還攝人心魄,哪像什么正道人士?」
「他兩平日走的還挺近,他說是肯定就是啊!」
「哎,幸好大公子醒了,不然薛家在他手裡早晚得完蛋。」
少年被人群包圍著,越來越難聽的話像刀劍一樣往他身上丟,虞菀菀都聽得難受,他卻毫無反應。
像是習慣了,連眼皮都懶得掀。
「你看不出來他在說謊嗎?」
虞菀菀衝到薛逸之身邊,氣急踹他:「眼瞎心盲你就別當這長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