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五百兩去請最出眾的殺手,殺光了地主全家,奪走他們的地和存糧。
又僱傭強悍打手,逼迫附近所有米商以市價十分之一上交大米。
一月後,他湊足一萬石糧食交與薛家,甚至多贈一千石。
何發財卑躬屈膝諂媚笑:「希望日後還能和大人合作。」
他終於知道當年地主兒子為什麼喜歡看人跪在面前當大馬了。
有權勢的滋味實在好。
有錢的滋味實在好。
當孫子,那可太糟了。
每向薛明川彎一次腰,他就要打死十來個下人,好似以此埋葬那個出身卑微、受人白眼的自己。
何發財後來才知道,他那日趴在門口聽,薛明川根本就曉得。
地主家貪,吃肥水太多。
他不滿很久了,需要一個更聽話的合作對象。
或者說,更加聽話的一隻狗。
他早看中何發財心術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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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菀菀看完,驚得說不出話。
照何發財的意思,薛明川在昏迷間偶爾的清醒時,都在四處養小鬼。
何發財甚至還撞見過他們豢養妖族。幼年玩弄,成年殺死製法器。
何發財最後也不是真落魄,只是裝作好賭以避風頭。
洪俊的水利工程意外也是人為。
何發財又說:「薛明川之後又向我進貨兩萬石糧食,悉數以塗家名義捐給雲州。塗家負責賑災的人瞞下此事,吞盡賑災財貨,致使後來數萬人死亡。」
「但薛明川給我的錢還不及說好的三分之一,讓我要錢和要命選一條。」
何發財:「我是昨夜下午死的,當時正要去找薛明川。定然是他殺的我,知道我昨日會向他要錢財!那狗日的!」
最後三個字卻像被無形的手捂住,他「咿咿呀呀」說不出聲。
對面漂亮如人偶的少年卻望來,跟朵花似地綻放很溫柔笑意:
「不要玷污了我師姐的耳朵。」
那瞬間,他如墜冰窟,牙齒都顫慄害怕得哆嗦不止。
虞菀菀也不想聽他罵髒話。
默然會兒,她還是很震驚問:「你認為你死得冤?」
他和薛明川合夥弄死那麼多無辜百姓,又趁災哄抬物價致使熟人餓死。
只能說死有餘辜吧。
最可惡的是,虞菀菀突然又想起來一段小說劇情。
雲州這事全算在薛祈安頭上了啊。
書里寫,薛祈安當初正好在附近,殺人殺妖練邪術。
她算是明白了,這本書創造反派的底層邏輯,就是將薛明川做過的惡事全部算到薛祈安頭上。
這樣主角就永遠偉光正了。
「當然。」
何發財應得斬釘截鐵:「因屈受死即為有冤。女君,你必須替我伸冤。否則我便狀告鬼王,說你玩忽職守,到時有你好果子吃!」
虞菀菀:「……」
現在外頭都在傳這事是塗家所為。
何發財之事,又何嘗不是機會?讓薛家倒台,一點點摘除薛祈安污名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