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像是掩人耳目的屏障,窺視的星子被攔於窗帷外。
輪到少年被困囿於銀鏈鑄就的牢籠。
他說要保護她,提防她亂跑,白日裡要上鎖關起來。
她也是。也想要保護他。
至少在夜間,他連命也能屬於她。
「我喜歡這樣的日子。」
虞菀菀壓著他的肩,一腿跪於他身側,另一腿跪在他腿上:「一睜眼就能看到你,你一睜眼也只能看到我。」
少年懶洋洋躺著,烏髮披散,寬敞松垮的茶白中衣如雲般鋪開,軟乎乎地流連床榻。
她指腹慢慢壓過他的唇瓣,仔細親吻他的淚痣:「甚至你連離開我,都需要我的允許。」
「我也喜歡這樣的日子。」薛祈安低笑,仰起臉,徹底展露染紅的眼尾和濕漉漉的淚痣。
系統咬帕子:【你倆都默契地不提及未來,我好心碎嗚嗚嗚。】
虞菀菀卻冷漠臉:「我到底行不行?這都不上嗎?搞這麼久還在純愛本呢?」
系統:【……滾(ノ`Д)ノ】
喜歡搞純愛的系統被她氣自閉,悶悶憋回角落不吭聲。
腦海聲音消失時,虞菀菀神情也垮了。
不難過,說不難過絕對是騙人的。
怎麼可能不難過啊?
她曾經做過場夢,夢裡同薛祈安成親,看了一整宿星星。
現在也是。
他們並肩躺在床榻,眺望星星,在徹夜不息的燭火里聊至天明。
動彈間銀鏈纏纏繞繞,編織成網。
虞菀菀倏地問:「你什麼時候打算燃長明燈的?」
這幾日她也了解到很多,譬若長明燈是新燃的,燈芯不穩才易熄滅。
薛祈安含糊地說了個日子。
「……」虞菀菀氣笑了。
她說:「我第一次親吻你的日子?」
薛祈安別過臉不做聲,算默認。
真是大混帳。談戀愛當日,就準備去死再消除她記憶。
虞菀菀怒惱推開他:「不要和你玩了。」
薛祈安去抱她,腦袋蹭蹭。
虞菀菀推:「抱也沒用!你走開!」
他不動,低頭,二話不說地親親她唇角,像在認錯和撒嬌。
虞菀菀:「親也沒用!我也不要——」
她目光恰好落在薛祈安臉上,話一噎,飛速改口:「暫時不要搭理你。」
日出東方,陽光沉入屋內。
少年手環著她的腰,自己的銀鏈尚未解開,已經抬手扯過床邊搭著的金鍊,銬在她的手腳上。
「不要生氣了。」他抱緊她,腿伸過她身側,將人牢牢禁錮懷中。
咔噠。
金鍊落了鎖。
薛祈安眉眼立刻一彎,下頜從後搭來,輕聲問:「那要怎樣才會不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