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開闊,天邊流雲變幻。
周清南點燃一根煙,縹緲的煙霧裊裊升空,又在風力的摧殘下拉扯、掙扎,直到消失。
人性的貪念何其可怕。
近得一寸,總會貪求一尺。
要麼就永遠碰都不碰,沾過之後再強迫自己放手,難比登天。
周清南有些頹然地闔上雙眸。
昨晚過後,他已經感受過她嘴唇的柔軟、身體的馨香。後來在沙發上睡下,躺了一夜,就夢了她一夜。
腦海中反覆回憶起那張朱潤飽滿的唇、那脆弱可憐又霧蒙蒙的眸,還有她稀里糊塗間發出那陣哭聲,綿軟嬌嗲,一聲聲,喊他作「小哥哥」……
這一切的一切,全都逼到周清南快要發瘋。
可是又能怎麼樣?
哪怕他已經入了魔,毒入骨髓最瘋狂的剎那,也不過只敢親吻她微涼的髮絲。
如果有未來。
指尖一陣刺痛襲來,周清南回神,將燒完大半的煙放進嘴裡,深深吸了一口。
今天是5月28日。
距離下個月四號,還剩7天。
5月28號,5月28號。
這日子,說起來還有點兒特殊。
周清南在晨光和微風裡抽著煙,眼神有剎那放空,神色沉寂,不知在想什麼。
*
濱港市,平谷區程家。
嘩啦啦的水聲從廚房裡傳出,蔣蘭腰上系圍裙,將一個大號洗菜盆放在水槽里,正在往盆里放水。
沒一會兒,水滿至洗菜盆的三分之一處,她看差不多了,反手便擰緊了水龍頭。
一個白色食品袋掛在廚房門的背後。
蔣蘭過去取下來,打開袋子看了眼,裡頭一條大花鰱瞪著一雙魚眼睛張著嘴,唇部一開一合,顯然出氣已經多過進氣,時不時還能掙扎著擺擺尾巴。
見魚還活著,蔣蘭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將袋子整個提起來,拎到水槽上方往下一倒,大花鰱掉進菜盆,魚得水,瞬間生龍活虎地遊動起來。
「你運氣挺好啊。」蔣蘭洗了把手,邊用圍裙擦著手上的水跡,邊涼悠悠地對大花鰱說,「本來說中午就把你給紅燒了,結果我老公要出門辦事,晚上才能回來,好好享受最後的魚生吧。」
話音剛落,一陣低笑便從臥室方向傳來。
蔣蘭微皺眉,回過頭。
程國禮已經換好衣裳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