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魔大人完全沒有架子,此刻就像個可愛的醉酒小老頭。
那頭開始有人起鬨,饒是鬼燈都忍不住看了過去。
只見閻魔大人走到舞台中央,俯身弓腰深吸一口氣,然後再度抬起頭時,臉上已經多了兩坨圓圓的紅暈,還有極其辣眼睛的布靈布靈的假睫毛。
其他人紛紛捂嘴差點笑噴。
閻魔大人眨巴起亮晶晶的大眼睛,十分矯揉造作地扭扭身子,絞著手指,滿臉無辜,還夾起了嗓子道:「鬼燈大人~~~」
噗嗤——
底下的人還有所顧忌,但還是憋不住了。
閻魔殿裡,誰都見過阿保嬌嬌地喊鬼燈的情景,可以說她一天最常掛在嘴邊的就是這個詞,閻魔大人不提其他人還沒意識到,仔細想想確實如此。
「鬼燈大人~~~」閻魔大人又模仿了一聲。
只是話音剛落,就聽到咻的一聲,一根筷子蹭著閻魔大人的腦袋邊飛了過去,筆直地插進了他身後的牆壁上,一時間所有人噤聲,齊刷刷地望向鬼燈。
阿保因為閻魔大人的表演紅著一張臉,這會正羞愧地捂著臉,一旁的鬼燈倒是坐得筆直,臉上一如既往的冷淡,他手裡還端著酒杯,一副局外人的樣子。
閻魔大人酒醒了些,一邊抱怨鬼燈脾氣大,一邊下了台,剛要坐下,屁股就挨了一筷子,一旁的葉雞頭先生拉來自己的痔瘡坐墊,體貼地給他鋪上。
閻魔大人耍著小性子,摸著屁股一邊嘟囔著:「鬼燈君就是小氣。」
其他人對這倆之間的情趣都見怪不怪了。
酒會仍舊繼續,鬼燈卻待不下去了,本來這種團建對他來說就沒多大意義。
臨走前,他向阿保發出邀請:「要一起走嗎,阿保小姐?」
阿保愣了愣,看看其他人,迷茫地眨眨眼:「這樣真的好嗎?」
「本來我也無意於推廣這種毫無意義的企業糟粕文化,從來我都是提前離席的,而且過一會閻魔大人差不多該說自己孫子的那些又長又臭的往事了。」鬼燈提醒道。
阿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只要跟鬼燈一起,提前走還是待到最後都沒差。
隨後鬼燈起身,朝阿保伸出手來。
阿保十分信任地將手放在他的掌心,鬼燈攏起手,將她小心地扶起後才將手收回,阿保只是輕微的有些醉態,並沒有徹底喝醉,狀態還算不錯。
兩人一開離開了酒館,到了外頭,阿保深吸口氣,感覺腦子清醒了不少。
裡頭一團和氣的,讓人很容易放鬆,這會跟鬼燈在一起,她清醒了些,又開始嬌羞了。
總感覺兩個人這樣偷跑,有點刺激耶。
鬼燈走在前頭,回頭看向自己在那激動的阿保,有時候不太懂她的小腦袋瓜里到底都在想什麼,一張小臉上表情變幻莫測,看著都有趣。
他停下腳步,等她跟上來。
阿保小步走上前,酒醒的她依然率真直接,但還是會因為害羞矜持和他稍微保持距離,不像在酒館時那麼放鬆,但從他的高度往下看去,仍是能看到她的臉頰到耳根都是紅撲撲的,嘴角的笑怎麼也掩飾不了。
鬼燈忽然想起臨走前,樒小姐說的話來。
——「看著那樣元氣滿滿的阿保小姐,就算心裡有什麼煩心事都變得無關緊要了,人就是要快快樂樂、健健康康的才對。」
也不怪其他人那麼喜歡她了。
「鬼燈大人?」她的疑問從底下飄來。
鬼燈收回心緒,轉過身去,目視前方:「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阿保亦步亦趨地跟著在後頭,鬼燈不是感覺不到她熱情期盼的視線,只是他並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復。
或許保持現狀才是正確的。
他對超出自己理解範疇且沒有過的經歷,也是會感到侷促的,他總是習慣性地審視,做一個置身局外的旁觀者。
兩人徒步在花街中,兩旁是燈紅酒綠的招牌,人來人往,夜晚的眾合地獄比起其他地方總是要熱鬧得多。
「阿保小姐。」鬼燈出聲。
「有什麼事嗎?」阿保眨眨眼,小步跟上去了些。
鬼燈下意識往後看去,對上她溫柔的眉眼,習慣性理性地問:「不知道你之後有沒有時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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