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保抱著被子,整個人繃得緊緊的。
掙扎了好一會,她垂著頭,肩膀也隨之耷拉下來,她似是妥協,輕聲緩緩說道:「我什麼都會做的。」
她轉頭迎上田中放肆的目光,堅定道:「所以還請不要隨意對待我的丈夫。」
田中聞言直接樂了:「太太是個識趣的人。」
#2
鬼燈大概能猜到田中這人會對阿保下手。
就他掌握的資料而言,田中這人仗勢欺人,媚上欺下,井下雖然沒有明說,但想必沒少被田中濫用職權騷擾。
他見過不少像田中這樣的人,但很無奈,只要人家還活著蹦噠一天,他就無權插手。
鬼燈洗完澡後,從浴室出來便看到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看球賽的田中。
他自在地霸占了整個客廳,桌上的下酒菜和酒隨意擺放著,花生米還撒到了地上,十分不把他這個主人家放在眼裡。
他沒有上前阻止,找了一圈才發現阿保一個人在房間裡收拾著,她旁邊是疊好的衣服,他進來時,她正踮著腳要把衣服塞進衣櫃裡。
鬼燈見狀不由分說地拿過她手裡的衣服,幫忙把衣服塞了進去。他個子高,手又長,這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他就站在她的身後,她能感覺到身後的熱意和水汽。在觸及他的目光的一瞬,她如觸電般慌亂地低下頭去,鬼燈只當她是害羞了,畢竟她過去一直如此。
「您還沒有吹頭髮……我可以幫您吹嗎?」她小聲問。
鬼燈摸了摸還在往下滴水的頭髮,點頭應下。
隨後鬼燈在她的梳妝鏡前坐下,阿保則是取來吹風機和毛巾,先是輕柔細緻地為他擦拭著濕發:「這個力道會不會痛?」
「不會。」
她謹小慎微的樣子,仿佛手下的是什麼一碰就碎的珍貴瓷器,她的每一根手指頭都極其小心謹慎。
隨後她開啟熱風開始給他吹頭髮,一手輕輕插入他的發間,輕緩地撥動著他的黑髮。
鬼燈看著冷硬,頭髮卻很柔軟,她見過他剛睡醒頭髮凌亂的樣子,他這個人就跟不修邊幅無緣,哪怕是再隨性散漫,他看上去也總是那樣矜貴清俊。
「如果覺得燙的話請記得跟我說哦。」
「嗯。」
吹完頭髮後,鬼燈看著阿保繼續收拾東西的背影,覺得她有心事,便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阿保手上動作一頓,當即搖頭:「沒有,您別多想,我只是有點困了。」
鬼燈下意識看向桌上擺著的時鐘,這個點往常她都睡下了,現在困了也正常。
他走上前,從懷裡摸出一個信封遞給她:「你先睡吧,其他事交給我,正好明天我休息,也有個地方想帶你去。」
阿保有些意外,接過信封后鬼燈便轉身離開了房間,還把門給帶上了。
阿保解開長發,坐在床邊拆開信封,取出裡頭的東西一看,嘴角不由揚了揚。
那是兩張遊樂園的門票。
或許是巧合,她剛好在雜誌上看到這個地方,也留意過電視上播報的內容,沒想到他居然主動約她了。
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
她紅著臉把東西收了起來,一手撫著悸動不已的胸口,感動又惆悵。
鬼燈不知道田中對阿保做了什麼,但隱約能猜到那人也許說了些話冒犯了她,因此今晚他並不打算讓這人好過。
雖說他因為職務不便介入現世的事,但身為「加加知」,他有些事還是能做的。
鬼燈回到客廳,田中看到鬼燈,眼裡升起的興致頓時滅了,甚至都不打算偽裝一下:「你這傢伙不太討喜啊,在公司里也不會來事。」
鬼燈:「讓您見笑了,我不過是追求有效率的人生罷了,讓您不快我很抱歉,就讓我來陪您喝一杯吧。」
說著便開了啤酒遞了過去。
「我已經喝不下了,你想喝的話自己喝吧。」田中拒絕,可下一秒卻直接對上了滿臉陰鷙的鬼燈,心裡咯噔了下。
「你,你那是什麼眼神?」
「沒什麼,只是對您拒絕了我的喝酒邀請感到遺憾罷了。」鬼燈嗓音低沉,此刻他冰冷地吐出一個又一個的字,讓人頭皮發麻。
搭配上那本來就凶神惡煞的臉,田中本來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不知不覺氣焰就下去了些,說話不自覺都弱勢了起來:「我現在不想喝。」
鬼燈卻不由分說地把東西塞到他手裡,擰著眉,極度不善地盯著他:「不是您說今晚不醉不歸的嗎?您這才喝了多少,是打算對自己的承諾背信棄義嗎?」
田中頭皮發麻,渾身起滿雞皮疙瘩,明明天氣悶熱他卻打起了寒戰,面對那樣一張壓迫感十足的臉,他腦子一片空白,也忘了反駁,只能硬著頭皮乖乖喝了。
鬼燈鐵了心不放過他,剛剛去便利店買醒酒藥的時候他便打定主意要讓他今晚喝個稀巴爛。
一罐又一罐的啤酒被灌下去,啤酒不比其他酒,氣多又漲胃,鬼燈在一邊不容拒絕地勸酒,後來索性自己上手。
哪怕田中已經喝得七葷八素,他也還是不放過這人,最後竟然拿了個漏斗回來,一腳踩在沙發上,一手強硬地按著田中的肩膀,把漏斗塞進田中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