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嘴角的微笑加深了一點:「要我看什麼呢?不會只是隨便指了一個地方,想讓我把答案告訴你吧?這樣作弊可不行哦,悟。」
「我讓你看這些東西的使用痕跡啦!」五條悟不爽道,「『六眼』告訴我,這裡雖然有兩套洗漱工具,但其中一套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用過了。」
夏油傑驚奇道:「是有這麼一回事啊,但是這說明了什麼呢?」
五條悟這下完全確認他是故意的了。什麼啊,這種哄小孩的語氣,明明自己都跟他差不多大,卻像個檢閱別人成果的大人一樣。簡直就像是在被牽著鼻子走,但又無法不回應這傢伙的挑釁,這種心情至今為止都沒出現過。
五條悟整個人好像分成了兩半,一半的他順理成章地有點羞惱,非常想證明自己不是剛剛從家裡面出來的小屁孩,推理能力才不會比夏油傑差;另一半的他審視著上一半的他,感到驚奇而饒有趣味。
最終他決定順應這隻試圖撥弄他情緒的狐狸繼續推理,因為那樣做更有趣一點。
他推了推墨鏡,像是突然激動起來一樣,突然又平靜了下來:「喂,傑,可以更新一下你的資料了。這個房間裡住著的兩個人,早就已經不是情侶了吧。」
夏油傑聽見他的語氣,就知道屬於他獨有的『理性』一面已經占了上風。五條悟偶爾會這樣,情緒大起大落。上一刻好像還失去了冷靜的樣子,下一刻就仿佛已經將那件牽動他情緒的事情拋之腦後了,顯現出一種非人般的冷淡感。
夏油傑覺得這樣非常可愛,但這也說明五條悟不會再吃他的激將法了。他有點遺憾地嘆了口氣,繼續他的引導工作:「但是,門外的家屬們似乎並不這麼想呢。他們似乎至今仍然覺得那兩個人是即將要結婚的關係。」
「那就是故意瞞著別人咯,說明他們的分手有鬼嘛。」五條悟滿不在乎地往門口看了一眼,『六眼』的視線穿透了夏油傑布下的『帳』。
他突然露出了一個興致盎然的笑:「——看來,也不是所有人都被瞞在了鼓裡啊。」
「……」夏油傑下意識地想把手腕抽出來,但五條悟根本沒有要放他走的意思。
「怎麼了,傑,我把一切都推理了出來,你不應該高興嗎?」五條悟整個人壓了上來,把臉埋在夏油傑的肩膀蹭了蹭,撒嬌般地說,「那個女人——大概是死者女方的家屬吧,從剛才開始表情就不太對勁哦,一副很想說些什麼、但心裡有什麼顧忌的樣子。」
「……」
「為了讓她相信你,傑不是特意布下了『帳』嗎?讓外面的普通人看不見裡面的咒術師的『帳』。她現在好像已經下定決心,想要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了誒,不去問問嗎?」
「……」
難以置信,就在十分鐘前,五條悟確實是對這件案子完全不感興趣,也根本就沒有特別去注意的。
並不僅僅只有『六眼』的功勞,五條悟本人的記憶力、邏輯能力和觀察力,每一樣都非常可怕。如果他願意的話,應該沒什麼能瞞得過他。
「其實我本來還想問一下傑為什麼讓我推理的,但想了想還是沒什麼必要。」五條悟對他做了個鬼臉,「太明顯了,那個意圖。在擔心我吃虧嗎?你現在已經知道完全沒有那個必要了吧,所以這種事以後別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