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少年剛剛激烈戰鬥過,鼻尖上沾著一點髒兮兮的灰塵。墨鏡早就被他自己扔了,露出了一雙熾烈的蒼天之瞳。這般狼狽的情態卻帶著少年人的勃勃生氣,前所未有地昭示著自身的存在。
因為體力消耗巨大,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痒痒地撲在夏油傑的的臉上,帶著一些濕潤的水汽。這樣近的距離,他們仿佛在交換著呼吸。
砰、砰砰。
胸腔被心跳震得發痛,夏油傑呼吸一亂,頭暈目眩。
「在聽嗎,傑?」五條悟不滿地說,「打架就給我認真一點啊。」
夏油傑眼神躲閃。
五條悟被他氣笑了,乾脆直接用手捏住他的下巴,強迫對方扭過頭直視自己:「剛剛,完全就是指導戰吧?你想教我體術嗎?那倒是拿出該有的態度認真教我啊!束手束腳的算什麼?」
心臟還在急促地跳動,大腦也前所未有的活躍,剛才他們過招的每一個瞬間都被拆解成了慢動作,一點一點地分析自己的不足之處,在戰鬥中汲取經驗,然後進化。
這種緊迫感,是以往任何一個人都沒能帶給他的。
學習、思考、進攻、調整,不放過對面的任何一個弱點,理所當然地發現夏油傑不捨得真的對他動手,利用這一點真的把對方撂倒之後,他卻感到了巨大的不滿足。
——和那一次戰鬥,夏油傑中途逃跑時一樣的不滿足。
啊啊,這個人,就不能酣暢淋漓地和他打一次嗎?哪怕受傷也無所謂,落敗也無所謂,他想要見識這個人的全力。
「……悟想要怎麼樣呢?」夏油傑輕聲地問他了,「我一直是認真和悟在較量的。」
「哈,那也叫做認真嗎?如果你真的認真和我打的話,剛才那一擊就不應該收回去。」五條悟不滿道。
他的最後一擊選擇以傷換傷,當然不可能只是在仗著夏油傑的心軟,而是因為他們體術水平差距太大,非如此不能有一絲獲勝的機會。當然也早就考慮到了夏油傑對他動手的情況,準備了數條應對措施。
不過,哈,夏油傑根本沒給他施展的機會。
五條悟不滿地拉了拉夏油傑的劉海:「你這傢伙,是保護欲過剩的媽媽嗎?那一下就算打到我身上也不會到重傷的地步吧?」
「……」
「作為咒術師,打架受點傷根本無所謂吧?」
「……」
五條悟氣鼓鼓地看著他,像一隻在獵物旁邊繞來繞去的藍眼睛大雪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