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完全無法共情一些複雜的彎彎繞繞。
他不知道天內理子在猶豫,在自己的使命和自己的性命之間猶豫。
與天元同化,實在是太重要的一件事了。如果無法完成的話,一直守護著大家的天元有可能會變成敵人。
天內理子是聽著這樣的教導長大的。
這樣天大的後果,怎麼能容得一個少女說她『不想死?』,就算她說不想死,又有誰會來救她呢?
所以,這樣的話只是無能為力的苦中作樂罷了。
但五條悟卻完全聽岔了。
搞什麼啊。
他推了推墨鏡,無語地想。
鬧了半天,這傢伙其實是自願和天元同化的嗎?
覺得和天元同化了,自己就變成了尊貴的天元——嗚啊,別傻了。
那不就是,死了嗎?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既然夢境都劇透了,那麼他接了天內理子之後,乾脆就不往薨星宮去了,直接坐車回盤星教了事。
一切都可以光明正大地進行,就算之後那些爛橘子反應過來了又怎麼樣呢?他們敢衝到盤星教搶人嗎?就算來了,估計也不是傑和他的對手啦。
正好,趁這個機會,他也可以先斬後奏地從咒術界叛逃一下。
明明和傑是訂婚的關係,在外面卻一點消息也沒有,還要避嫌——五條悟對此不滿已經很久了。
只是這麼做的話,傑大概會很生氣吧,畢竟,那傢伙好像認為待在咒術界對他來說更好一點。
但是既然都先斬後奏了,傑也只能原諒他了。
現在的問題在於星漿體。
這小鬼,不會像是爛橘子的那些死士一樣被洗腦了吧?覺得付出生命是什麼光榮的事情之類的。
但她身上又沒有五條悟曾經見過的那種狂熱,似乎對再也見不到朋友這件事還是很傷心的。傷心歸傷心,卻沒有露出任何想要逃跑的意思。
五條悟徹底被她搞糊塗了。
——但,如果這傢伙真的覺得和天元同化是一種榮耀的話,五條悟倒也不至於強行把她綁走。
這時候,夢裡的傑的聲音在腦海里面響起。
「她很不捨得黑井,也想要和同學好好告別,或許是知道同化意味著什麼的。現在或許會因為榮耀做出違背本心的選擇,但是到了真的要同化的時候,應該能說出心底的真正想法——等到了薨星宮之後,我們再問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