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徹的二傳沒有辦法去進行先一步的預判,場上時間緊湊,話說的直白一點,他們都是追求極致力量、究極進攻力的「偏科生」,很難做到在戰術、心眼上去超越青葉城西。
原本他們並不把阻攔在全國路上的青葉城西放在眼中,但今年他們展露出來補足的防守能力,在賽前準備時為他們敲響警鐘。
青葉城西正在一步步蛻變。
青葉城西對他們的了如指掌,他們又何嘗不是。
及川徹的鮮明的才能,能夠120%發揮隊友的實力,這是牛島若利推崇的才能,但同時他們能夠反過來去推——
如果我有智商,這球應該傳給誰。
位置最偏的,距離最遠的,還是及川徹此刻最想得到的。
但是我們不要去想,我們要去抓一瞬間的閃光零點,就是blingbling的瞬間。
天童覺這麼解釋的時候,其實因為實在抽象而不被理解。
「但一到場上給些時間細咂麻味,以大家聰明至極的智商,一定是能夠理解的~」
白布點點頭,二傳最能理解二傳,二傳最能噁心二傳,在被干擾到毫無頭緒時,這種「另類」的方法不失為一種選擇。
但顯然,這種做法容錯率很低,很難採取三人雙人攔網。
「牛島,減少觸球次數。」鷲匠教練沉著臉從他身邊走過。
想法沒錯,但不能本末倒置,忘記自身最應該的得分手段。
想到剛才竟然被對面直接攔下,轉過身的鷲匠教練沒忍住氣又開始喊道:「牛島!球給你就往下扣!和對面面什麼相呢!」
危!
暴躁的挨罵環節還是躲不過,天童側後一步像讓牛島擋住他的身形,只不過……
「天童覺!」
「是!」
「你的攔網像個什麼樣子,喜歡那個黃毛小子就滿場追著他跑是嗎!?」
「五色!」
「……啊是。」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為什麼不深受接球!」
……
閻王點卯不外如此。
話雖這麼說,想攔下青城得分並不是一件容易事。
特別是黃瀨輪轉到後排,與花卷、及川三人組成的最強一傳銜接陣容,對牛島的扣球是逐級遞增的壓力。
白鳥澤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連續兩次扣球被對面接起,他們被迫重新組織進攻時,牛島一改先前的暴力扣球,在面對三人攔網一改先前的手勢,變扣為推。
排球一舉躍過攔網落地。
「可惡,牛若那傢伙竟然開始用上技巧。」
「切,我也會用。」及川拽了一把攔網踉蹌的岩泉,禁止誇讚對手。
打破局面的牛島逐步走向發球區。
花卷朝手心呼了口氣:「果然還是有點緊張。」
牛島的發球局依舊令人頭疼,現在他們的後排優勢不能浪費,黃瀨馬上要轉到前排,要是不能在此之前終結掉牛島的發球,後續結果能承受,就是有一扣扣麻煩。
「就——只有這麼點吧。」及川徹伸出食指和拇指捻了捻:「打起精神!我們只給他一球的機會。」
珍惜吧小牛若,我們可不會給你機會無休止的發球得分。
黃瀨站在後場正中,沉默等待。
第一局已經過半,儘管憑藉他所認為的「運氣好」,接下過牛島的幾次扣發球,但黃瀨對這個結果完全說不上滿意。
他不能主導排球的方向,只是一味的被動接球。
【「一傳的職責是什麼?」
正在做定點訓練的夜久衛輔將球向上高拋,思索道:「差不多是減少研磨的跑動,為他提供更好的進攻條件。畢竟你也知道的,研磨的體力一向不太好,要是不停讓他追著球跑,看起來會很殘忍的。」】
如果不能做到為二傳營造適當的進攻條件,黃瀨很難肯定自己是名合格的一傳,小及川說不需要太過慣著他,但這不是慣不慣的問題,這是堵上尊嚴的一傳之戰。
要依靠理性壓抑著本能去打球什麼的,他還沒那麼成熟,他就是驕傲的,直覺本能永遠在告訴他要做就要做到最完美的一傳。
「高拋嗎?」
他的確可以嘗試。
不過不是現在……
熟悉的哨響傳來,黃瀨神色一凜,要開始發球了。
沉重的踏地由近乎停滯的空氣與木製地板傳播擴散,那道遮天蔽日的白色身影,在他們的對立面起跳高飛,場內的嘈雜應援瞬間如潮水無聲退後,獨留手掌與排球接觸的破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