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年輕時候嫁到霓虹來的時候,是有一個在霓虹用的名字的,後來離婚出國以後,就拋棄那個名字,改回了自己的本名。
加拿大國家交響樂隊的首席小提琴家,米歇爾。
閒院涼曾經無數次站在電視前面用仰望和憧憬的目光看著那樣優秀的母親,指尖上一層一層結下的繭子,都是她為了追趕母親留下的證明。
只是在她長大明白自己那樣做沒有任何意義,她便不再憧憬著母親,現在每天認真練琴,去各地演出比賽,都只是為了不辜負自己的努力罷了。
要向前看。
不可以浪費時間。
要成為自己夢想中的樣子。
閒院涼深吸一口氣,然後將手裡的信封丟進了垃圾桶,壓在心裡這麼多天的沉悶心情也終於消散了不少。
「和阿徹一起去吃草莓蛋糕好了……」閒院涼這麼想著,重新邁開腳步,準備去車站坐車了。
就在閒院涼心裡期待著一會兒就能見到及川徹的時候,忽地一輛價值不菲的黑色轎車緩緩停在了她的身旁。
副駕駛座上的車窗降了下來,一個盤著金色長髮,嘴唇塗著鮮艷口紅的女人看向閒院涼,隔著鼻樑上架著的墨鏡,鏡片後緋色眼眸中流露出的壓抑情緒如有實質。
「阿涼。」
閒院涼頓時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停在了原地,目光一錯不錯地看著從黑色轎車上下來的女人。
和閒院涼記憶里的一樣,出遠門的時候喜歡戴墨鏡,衣櫃裡的裙子幾乎都是紅色的,金色的長髮也喜歡用紅色的髮帶或者珍珠髮夾盤起來,露出修長的天鵝頸,優雅又美麗。
米歇爾摘下墨鏡,被眼淚浸潤的緋色眼眸看著自己的女兒,又喚了一聲:「阿涼。」
閒院涼攥了攥肩膀上的背包帶,似是還沒有從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這一衝擊力回過神來。
「我是……媽媽啊,對不起……」米歇爾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她想要靠近閒院涼,但又不敢擅自靠近她。
閒院涼呼吸變重了一瞬,不知道說些什麼的她面對米歇爾此刻哭泣的樣子表現得茫然又不安,躊躇了一會兒後,閒院涼張了張口,聲音艱澀:「媽媽,你的病……好些了嗎?」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將閒院涼壓在心底深處的記憶和情緒全都打開。
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任何聲音,閒院涼的眼淚也順著臉龐落了下來,直到匯聚到下巴滴落到了地上,閒院涼也遲鈍地摸了摸臉。
真奇怪,明明自己現在的頭腦很清醒,心裡也很平靜……閒院涼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稍微有一點點刺痛,但是並沒有到必須哭出來發泄的程度。
米歇爾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幾步,試探性的伸手想要去摸閒院涼的臉。
就在米歇爾即將碰到閒院涼時,忽地,閒院涼被旁邊伸出的一隻手猛地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