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恩。」索恩沒什麼猶豫便告訴了山姆自己的名字,因為他知道以後他不會再見到山姆,他也不擔心山姆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別人。
名字對於索恩來說不過是個代號,所以無論誰叫出他的名字,他也不會有任何感觸。
索恩銀灰色的眸子閃過一絲晦暗不清的情緒,只有他父母存在的時候『索恩』才被賦予了意義,那時『索恩』才是他的名字,而現在索恩只是裁決天使之下的一個代號,裁決天使才是永遠。
山姆叫了一聲索恩的名字便主動轉頭抬腳離開,風攜著索恩的聲音傳入山姆的耳朵。
「....拿到那筆財產立刻離開,別再回到這裡。」索恩的聲音一如既往冷淡被風一吹,就僅剩了輕飄飄的一句。
山姆下意識地回頭看去,路燈前哪還有什麼索恩,風靜靜地帶著落下的雪胡亂飄灑,周圍一片冷清沒有半分人氣,仿佛剛才這裡沒有這麼一個人一樣。
只有地上整齊淺淺向前的腳印提醒著山姆和風這裡曾經站著一位看起來冷冰冰的阿斯璀雷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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弧形的車廂頂白色的燈光照亮每一節車廂除了座位底的所有地方,金屬的可移動扶手因為列車的進行微微晃動,列車內非常安靜,除了列車疾馳而過的呼嘯聲外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
「包厘街到了,列車從左邊開門,請要下車的乘客站在左邊等待區等待,請勿擁擠。下一站:哥譚醫學院。重複一遍....」甜美清爽的女聲從頭頂的廣播內傳出,又是一波乘客下車,迎來新的一波乘客。
接近列車的收車時間,列車內人並不多,只是零零散散地坐著幾個人,他們要麼安靜的玩著手機,要麼倚著座椅打瞌睡。
但無論是新上車的乘客還是原本就坐在列車上的乘客,在看見坐在座椅上穿著一套髒兮兮衣物戴著帽子遮著臉,渾身散發著某種臭味,像是淋了一場大雨的索恩時。
無一例外他們都會面露嫌惡,並繞開索恩坐著的那塊區域,當沒有座位,只剩索恩旁邊空著時,他們寧可站著也不肯靠近索恩一步,仿佛靠近索恩一步就會染上索恩身上那各種味道夾在一起的臭味一樣。
索恩也樂得自在。
一個人坐在列車的金屬長椅上,背倚著列車,雙手揣在兜里,兜帽蓋住大半張臉,索恩低著頭,被凍得通紅的手指有些笨拙的扯著糖紙,他沒有把所有的拐棍糖都作為交易品給山姆。
索恩已經一天沒吃過東西了,當他的精神和身體空暇下來之後飢餓像是一場燎原之火席捲了他的胃,胃酸翻滾著,胃裡一陣滾燙的飢餓。
索恩把拐棍狀的糖果塞進嘴裡,甜膩的味道充斥了索恩乾燥的口腔,口腔很快分泌出唾液,唾液讓拐棍糖表面的彩色脫落露出裡面白色的糖果,甜膩的味道轉化為了酸味。
這種在哥譚路邊推著小車賣的拐棍糖味道並不好,是一種劣質的糖果做成了拐棍的模樣,裹上五彩的、引人注目的糖漿外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