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再聚集著於劇本中進進出出的主播,或者終日在廣場上圍觀閒聊的情報販子和掮客,沒有了他們的身影,中心廣場只剩一片雪白,宛如雪國的堅冰。
「這是怎麼回事?人好少啊。」林棋冰聽見侯志問道。
「看樣子,你們很不幸, 也很幸運,今天恰好是角斗日。」
回答的還是陳界平,她理了理衣襟, 拿出一支鋼筆大小的毛撣子,輕輕往身上一掃,衣服立馬光潔如新,劇本中帶出來的褶皺和灰塵就神奇地消失了。
在廣場上空,乃至於整個棚屋區和主城區的上空,都飄浮著一行氣球般的血紅色大字,鮮艷的紅色幾乎滲入藍天,從各個角度都看得清楚:
角斗日。
那行字的字體極其張揚和花哨,就像節日歡慶中的條幅一樣,顯現出一種惡意的喜悅。
「角斗日內,全城基本沒有安全的地方,除了中心廣場。」陳界平解釋道,話音未落,一行六人的頭頂都刷出一行銀色的煙字,是五分鐘倒計時。
「為了保證主播有序進出劇本,角斗日的中心廣場是唯一的戰鬥禁區,降落在中心廣場的主播須在五分鐘內離開,而進入中心廣場的主播也必須在五分鐘內進入劇本匹配環節。」
林棋冰一行人向外走去,她問道:「那豈不是可以在被角斗的時候,臨時選擇逃進劇本了?」
陳界平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怎麼可能。之所以稱為#039劇本匹配#039環節,就是因為有一個額外的等待時間,這期間不能離開,向你發起角斗的人既可以選擇抓緊時間幹掉你,也可以選擇尾隨你進入同一個劇本。」
「而你們都進入劇本後,這種痛快殘殺的關係,就不是24小時能結束的了。誰知道劇本是三五天還是十幾天。」
幾名年輕主播齊齊打了個寒戰,談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廣場邊緣,頭頂的五分鐘倒計時也已經走到盡頭。
陳界平率先對林棋冰說道:「好了,就在這裡分別吧。」
站在廣場邊緣,只見她手中出現了一張紙箋,手指一翻,那張紙條就化作鈷藍色的流沙,從邊緣開始,流瀉並消失在了空氣中。
幾乎同一時刻,一輛通體藍色的錫匣子般的馬車,出現在了地平線上,拉車的只有一匹銀灰色機械駿馬,馬臉上罩著面甲,上面塗繪著藍色的線條。
顯然,這是來接陳界平的、屬於藍蓮花的馬車。
藍馬車的速度很快,轉瞬間到了陳界平面前,機械駿馬噴出藍霧的鼻息,原地跺了跺蹄子。
上車之前,林棋冰叫住了陳界平,將那支藍瓣軍刀遞給對方:「陳女士,謝謝,這個還給你。」
陳界平望了望周圍,臉色平靜如常,她的口吻有些嘆氣的意味:
「留著。回去的路上,你們會用到它的。等到我們下次見面,你再還給我吧。」
林棋冰仿佛接收到了某種信號,她點點頭,將那把刻印著藍色花瓣的白色短刀握在手裡,陳界平也沒有和其他人說話的意思,只是略一點頭,就關上了馬車車門。
機械駿馬揚蹄而起,藍色車輪在大路上滾動起來,馬車馳騁遠去,匯入了十字路口稀疏的車流中。
懺悔之城的環廣場主路上,今天的車輛格外地少,就像所有人的方向盤和剎車都被裝反了那樣,交通狀況糟糕得可以。
追尾、拋錨還有路上截停,基本上每一秒都能看見原地打轉的汽車,以及自動修復中的彎斷護欄。
就在不遠處,一輛高級轎車失控了,如子彈般彈射出既定路線,幾次瘋狂的「Z」字形急轉彎後,終於重重撞到周邊的建築上,飛起的磚塊濺到了林棋冰的黃色風衣上。
而那輛香檳色的轎車的質量不錯,只是車門癟進去一塊,換做正常世界的車子早就被擠扁,從三廂車變成一廂車了。
只是車子原地熄火在那裡,近一分鐘也不見人下來。
沒有人敢去察看裡面駕駛者的死活,因為這絕不是一場車禍,而在角斗日見義勇為的後果,那高壘如白城的遺骸之盒會給出答案。
林棋冰拉著沐朗等人快步躲開,因為她看見,香檳色轎車的防窺車窗內,隱隱塗滿了看不出顏色的液體。
當他們走開一段後,背後忽然傳來「梆」地一聲,回頭掃去,香檳色的變形車門被從裡面踹開,車中下來一個斷眉的男人,全身沾滿鮮血,但步伐依然有力快速,表明這不是他的血液。
那個人是從副駕駛下來的。
他的斷眉處被修成了U形的細線,狀似魚鰓。
林棋冰等人避過斷眉男人,他身上的夾克、燈芯絨長褲和皮鞋都像被血洗過那樣,眼神中流露出瘋狂的笑意,不同於長發瘋子那種無害的瘋,斷眉是那種無差別殺人的精神病患者般的邪瘋。
如果說一個他和真的瘋子的區別,那就是,斷眉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並且十分享受它。
街道上的人紛紛躲開斷眉的眼神,如老鼠般消失在角巷和門扇後。
斷眉越過林棋冰等人向前走去,眼光在他們身上掃過,他帶起的t血腥氣鑽進鼻孔,一種濕涼滑膩的感覺從幾人背後升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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