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枚鑽戒,確切地說,是一枚做了鑽石切工的奇怪石頭,純透明,裡面夾雜著髒東西,塵埃或者絮狀物,像是將下水道里的污水冰凍脫模了似的。
但那些雜質好像有生命,竟隱隱有無規律運動的趨勢。
路曼每隔幾秒就摸一下那枚鑽戒,完全是下意識動作,就像強迫症患者反覆確認帶沒帶家門鑰匙。
林棋冰記得,之前在白鴿總部見到她時,她還沒戴這枚古怪戒指呢。
它一定和路曼在秦宮的任務有關係。可能是路曼「打掃房間」時的保護措施。
路曼帶著守衛們進了電梯,轎廂上行聲傳來後,林棋冰當機立斷,和同伴們越過大堂,快速離開了秦宮大門。
再過不到五分鐘,路曼就會發現房卡被替換的事情,進而有可能發現羽皮下的鳥顱消失了。
林棋冰幾人走入夜色中,午夜輕軌仍在運營,只是票價翻倍,他們無意於引人注目,於是鑽入了街區樓房的縫隙中,借著暗光向前走去。
「照片和證據拿到了嗎?」李再這才問道。
「拿到了。」回答的是沐朗,「滿載而歸。」
遲一婉被挑起了興趣,挽住林棋冰問道:「哎,伯勞鳥那傢伙真的變異了?她那個房間裡是什麼樣的?」
她的語氣有些顫抖,仇恨被不加掩飾地傾吐而出,似乎恨不得下一秒伯勞鳥就爆炸在眼前。
林棋冰描述了一遍房間裡的場景,還有路曼在夜店的事情,李再頓了下,說道:
「聽上去不是特別嚴重,如果現場的有生遺留物污染值是70的話,那麼伯勞鳥自身的污染值不會比這個數字高了。和我預料的差不多。」
「為什麼?」遲一婉有些難以置信,「明明陳界平拿出的那塊頭皮才五十多污染值,遺留物的污染值不是隨離體時間而釋放減弱的嗎?」
「不一樣的。你們說的那塊頭皮是沒有生命的,就像從人體撕下來的死皮或者掉落的頭髮。而林店長看到的是一整塊具有生命特性的羽皮,它不是從伯勞鳥身上掉下來的,而是蛻下來的。」李再回答。
蛻下來的?
「是像蛇或者蟬那樣蛻皮蛻殼?」林棋冰很快聯想到。
李再點點頭,解釋道:「這其實涉及了一個常識,說是常識,其實知道的人不多,而且知道也沒什麼用,因為達到這個階段的人最後都死了。」
「主播的污染異變不是像煙花鞭炮那樣,到了火線點燃爆炸就結束了,它更像上樓梯,是一個螺旋漸進的過程。」
「我們都知道,污染值超過安全線後,主播會開始異變,但異變本身也分為幾個階段。每從一個階段到下一個階段,主播都會遺留下污染物。」
「有人的胳膊會掉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從胸腹長出的一節一節的幾條帶刺肢體,就像蟑螂腿那樣。」
「有人的身邊會不定點生成彩色海洋球,偶爾還能從口中吐出海洋球來,據我所知,發生這種情況的人最後變成了一座中小型塑料兒童樂園。」
「前面的例子有兩個共同特點,第一是他們遺留下的污染物具有生命的特性,掉下來的胳膊會握手抓人,而海洋球能夠自動跳躍攻擊。」
「第二,遺留下這些具有高污染值的東西後,主播必然發生形態改變,也就是更加像怪物。但他們自身的污染值卻會進入一段平穩期,增加的幅度和烈度變低,直到迎來下一個變異的高峰。」
林棋冰的眼睛亮了下,說道:「意思就是說,這種蛻變其實像排毒或者排泄那樣,讓一部分集中了污染的肢體脫離,而維持主播本體更長久的存在?」
李再溫和地笑了笑,「是的,就像一種自然發生的截肢手術,是設定好的。」
「所以伯勞鳥的情況雖然嚴重,但恐怕比我們想像的要好很多,起碼從數值上判斷,她現在沒有喪失理智,而且空前強大。」
「空前強大?」遲一婉問道。
回答這個問題的是林棋冰,她曾親眼見過白樺樹大直,以及私人包房裡的羽衣遺留物,那種雷光的殺傷性非常可怕,若非邪祟爆發,她已經橫屍在房間裡了。
「我想這是一種不穩定但強力的狀態。」林棋冰目光發沉,「如果她留下的毛皮都差點要了我和沐朗的命,那麼她本人只會更加像個炸彈。」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那隻裝有鳥類顱骨的密封袋還在道具背包里,點擊界面後,林棋冰微微睜大了眼睛。
那個顯示著【污染核-針狀顱骨】的格子,竟不知何時被黑色包裹,前列第一格里的邪祟契約伸出了黑色觸手,竟蔓延到了最後這隻格子,並將其牢牢纏繞起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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