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往建築上面走!」十七有了主意。
她話音未落,主播們紛紛有了動作。方樂將寶石蜘蛛一拋,它在空中體型膨脹,落地時已經變成了辦公椅大小,勉強能乘坐一人。
方樂抹了把汗,坐在蜘蛛的頭腹連接處,抓緊它的長毛,蜘蛛八條腿快速敲動,直接爬上了旁邊建築的二樓樓頂。
刀青是最利索的,他的指爪輕而易舉地嵌入磚牆,幾次跳躍攀登後,就站在了方樂的同一高度上。
錢互助者也不甘示弱,他的腳踝手腕處亮起了四枚佩戴式吸盤,正是當初伯勞鳥用過的同款。錢互助者身體一翻,竟視重力如無物般爬上了牆,手腳並用,很快也觸到了樓頂邊緣。
十七的道具和錢互助者類似,也是雙手雙腳的佩戴設備,她也屬於高級主播中的有錢人。
孫互助者和趙互助者的配置就比他倆差了一等,兩人只有雙手戴著吸盤,向上攀爬的速度慢了不少,直接被徐徐騰空的張寶越了過去。
張寶的法子非常特別,他兩掌一搓,憑空取出四枚小紙人。張寶咬破拇指,分別抹過四枚紙人,又憑空畫了一道血符,最後,他許是咬破了舌尖,嘴裡噴出一大口血來,正中剛剛的符篆,以及四枚紙人。
那四枚小紙人頓時活了過來,竟兩兩搬起張寶的一隻腳,像抬轎子似的,搬著他忽忽悠悠朝屋頂飛了去。
另一邊,林棋冰的動作最快,四根發射槍同時噴出黑繩,鉤爪並排掛上房檐,她雙腳蹬牆,和李再四人快速爬了上去。
翻身收繩的那一瞬間,巨大的兩道長刃合攏,在他們剛剛站立的地面,夾起了一股劇烈的上升氣流,吹動了林棋冰的頭髮。
她這次終於看清楚了,那兩道長刃並非各自孤立,而是以一個支點連接著,開合不斷。
那竟然是一隻巨大的銀色剪刀!
它的利刃在天字別墅區附近,手柄竟在徐小銘家那端,鋼鐵摩擦的「咔嚓」聲不斷傳來。
那隻巨大的剪刀如同絞肉機,在小鎮裡興風作浪,像發了瘋一樣,所到之處揚起陣陣狂風,一剪子下去能在幾秒內橫掃兩條街,絕對是難以逃脫的速度。林棋冰不由得心中發寒。
「好可怕,就像有個看不見的上帝,在用它修剪小鎮裡的什麼東西似的。」十七吐出一口氣來。
還能修剪什麼呢?當然是主播一行人的血肉和生命。
「你們說,那些鬼笑臉去哪了呢?」腳底傳來張寶虛弱的聲音,他消耗太大泄了力氣,軟癱在屋頂邊緣,朝外望去。而且由於舌尖被咬破,他說話有些大舌頭。
剛剛還窮追不捨的鬼笑臉們,此時果然消失了,難不成它們也害怕這把大剪刀嗎?
林棋冰卻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她忽然聽見房頂另一側有「喀噠喀噠」的聲音,很微弱,但節奏清晰不斷。
越過支著腿發呆的狼首刀青,林棋冰不小心踩了對方一腳,換來「汪嗚」一聲低鳴。
她剛要道歉,就看見屋檐對角的邊緣,赫然探出一張鬼笑臉來。
「咯咯咯咯咯咯——」
歇斯底里的笑聲響徹夜空,林棋冰雙耳一震,果然,一名鬼笑臉從那裡爬了出來,直直站在她不遠處。
鬼笑臉的衣服很整齊,穿著純白polo衫,白色褲腰帶上還拴著一串鑰匙指甲刀,如果把那張油光光的笑臉擋住,它看上去就像個乾淨的普通中年人。
只是那張臉實在不像人臉,活人笑不出那種表情,也沒有那種毫無瑕疵、面具般的皮膚質感。
林棋冰等人紛紛站起身,正當準備對付這個鬼笑臉時,它腳邊露出了第二張、第三張以及第四張新的鬼笑臉……
她往房檐下面一看,果然一大堆鬼笑臉圍積在這棟樓下,像螞蟻一樣,順著牆邊向上攀爬,它們爬得快極了。再過不了幾分鐘,就會蝗群般向他們湧來。
「咯咯咯咯咯咯——」
「咯咯咯咯咯咯——」
尖利的笑聲從無數張鬼臉里發出,像一種信號,要命的是,那隻本已躥遠的大剪刀,竟好像聽見了鬼笑臉的笑聲,緩緩退了回來。
巨剪停在了林棋冰等人藏身的樓下,人性化地抬起刃尖,左右搖晃,似乎在尋找他們的蹤影。
林棋冰一行人的血液都涼透了,他們正屏息靜音,在鬼笑臉們的緊逼之下,步步朝另一側退去,很快就到了邊緣處。
「那……那剪刀呢……怎麼看不見了……」張寶嗓音壓得極低。
原來的街道上,剪刀的影子忽然不見了,錢互助者陰沉沉地答覆道:
「我看見它剛才穿進建築裡面,可能到隔壁街道找我們去了……」
眾主播鬆了口氣,張寶抹了抹額頭,側站在房檐邊緣處,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褲腿被人碰了一下。
「什麼東西?」他低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