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棋冰輕描淡寫道:「別墅里還有很多房間,而你的朋友只有一條命,我們可以一次一次地試。」
這句話似乎改變了形勢,就連趙互助者都忍耐不住,開始嘶聲請求他了,錢互助者一下子變成了那個冷漠的人,林棋冰的話他可以當成放屁,可來自同伴的祈求卻擾亂了他的思緒。
「老趙,別像個孩子似的,你是第一天進聯盟嗎?成員可以死,但是任務必須贏,否則回去也交不了差。」錢互助者堅持道。
林棋冰好心提醒道:「你們的任務已經輸了,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你交出東西,我留你們一命,或者我把你們全殺光,然後你們遺骸之盒裡的東西全歸我。」
「這不是商量,而是仁慈,看在你們之前還算幫得上忙的份上。」
似乎為了威懾錢互助者,林棋冰上前了一步,她周圍黑色藤蔓扭結生長,電光流淌其中,邪祟之力被全部觸發,誰也沒有料到的是,一隻鳥類顱骨的虛影忽然出現在了她的背後,藍暈閃爍。
錢互助者很快有了聯想,眼睛不著痕跡地亮了亮,趙互助者也有些振奮,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都以為是對方藏有的底牌。
「伯勞鳥恩賜……求求您的力量降臨……快下道雷劈死這個姓林的……」他們在心中敬畏道。
可是同一秒,那隻虛影狀態的鳥類顱骨中,忽然冒出了一綹黑色藤蔓,從空白眼眶爬出,很快纏繞了整隻顱骨頭殼,顯得詭異而荒蕪。
林棋冰身形一轉,那隻鳥類頭殼就隨她轉動,竟好像不是用尖喙對準她,而是變成了她的儀仗和僕從。
錢互助者和趙互助者瞪大了眼睛,頓時感覺血液冰涼,如同受了當頭一棒。
林棋冰終於耐不住性子了,一抹暴戾浮上她黑色的眼瞳,幾條扭成鑽頭形狀黑蔓躍躍欲試,即將朝錢互助者的光罩刺來。
錢互助者攥緊木尺十字架,他的眉毛浮了浮,竟緩緩放鬆力氣,周身的光罩化為光點破碎,消失在了空氣中。
黑蔓鑽頭停止了動作,懸在錢互助者太陽xue兩側,林棋冰看向他,得到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好吧。」錢互助者說道,趙互助者得到了生的希望,卻還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林棋冰將手機解鎖,打開錄像功能,黑蔓接過手機對準了他們,錢互助者眉眼低垂,手中出現了一枚小餅乾,他將那枚餅乾遞到林棋冰手中。
「恭喜主播【林棋冰】團隊獲得大清洗線索,團隊進度(2/5),全場線索解鎖進度(4/5),請再接再勵!」
系統聲音落下,林棋冰收起那枚餅乾,錢互助者垂手走開了,這一切都被手機攝像頭拍了下來。
將至關重要的線索交給敵對團隊,這錄像一旦被交給互助者聯盟,錢互助者受到的懲罰將是無比嚴酷的。可他就這樣,任由自己的把柄落到了林棋冰手中。
李再也訝異地眨了眨眼睛,經過兩天的相處,錢互助者並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他比趙孫都要理性,理性到了殘忍的地步。誰也沒想到他會就此崩潰屈服。
如果錢互助者不打算在離開劇本前滅口——事實上他們已經失去了這種能力,那麼他一定別有打算。
「講講。」林棋冰拋出兩個字。
錢互助者扶起趙互助者,黑蔓已經退去,他掃了同伴一眼,低頭給孫互助者大腿的傷口撒了一包鐵鏽色藥粉,那傷口很快不再滲血了。
趙互助者拉扯著刀青,嘆氣道:「我們是在二樓主臥找到這枚餅乾的,與之連接的回憶片段,是魏剛正在修整一尊塑像,模特是他的兒子魏子鳴,那時候魏子鳴大約七八歲吧,魏剛手下的塑像和他一模一樣……」
「那傢伙顯然愛極了他的兒子,連帶著狂愛那件作品,他的眼睛幾乎無法從男孩的膝蓋和手腕上移開,男孩既指魏子鳴,也指那尊塑像。」
「最後,魏剛給了魏子鳴一塊餅乾,魏子鳴有點開心,又有點不開心……」
梔子皺眉打斷道:「那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錢互助者將孫互助者架起來,後者已經恢復了一些意識,錢互助者接過話說道:
「老趙的意思是,魏子鳴其實不太適應魏剛的這種……狂熱,他被要求擺模特造型的時候有些彆扭,小孩子嘛,都是臉皮薄的。」
「不過魏子鳴顯然受到魏剛的親情控制,年幼的兒子依賴父親也是人之常情,所以他對於被父親關注寵愛還是挺高興的,哪怕他實際上不太舒服。」
李再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黑色林棋冰的表情沒什麼反應,她將四名互助者扔進了客用衛生間,藤蔓很快覆蓋了門口。能不能在房間裡堅持到別墅解鎖,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