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派對的店鋪屹立在街道中央,兩側的空店竟也掛上了昨日派對的招牌,而整條街幾乎所有牌匾,無論醫藥、家紡、生鮮還是美容院,都在角落多了一個榴槤形狀的標識。
「我用過剩的營業額盤下了空店鋪。」焦糖得意道:「昨天附近好幾家老闆上交了部分股份,來換取昨日派對的成員logo,我沒答應也沒拒絕,只說暫時代持,但他們都急忙忙把logo掛上去了。」
林棋冰的眉頭一沉,問道:「清楚他們的底細麼?」
焦糖還沒回答,葉老闆就笑著打圓場,道:「開在咱們這條街附近的店,不管老闆還是背後主人,基本都是白方主播,以前和白鴿的關係也較為友好。不過……」
不過自從附近的一大塊被互助者吞下之後,此後再開過來的店就不一定了。
「我查了他們的底細。」焦糖終於找到空檔,一字一句細細回答,「我只幫忙代持了底細乾淨的主播的股份,其餘有獵殺其他主播記錄的老闆我都拒絕了。」
侯志拍著他的腦袋怪叫一聲,「我家焦糖出息了啊……等等,你是怎麼查人底細的?」
林棋冰坐在後面,眼神清亮,緩緩道:「你找陳界平幫的忙吧。」
「是的!」焦糖高興地說,順便給了侯志一個不服氣的眼神,「陳女士人很好,我送了她榴槤大禮包!」
侯志又氣又樂,使勁揉焦糖的頭髮,「嘿,小假人不大還學會送禮了。」
事情就是這樣,自從之前的角斗時間,昨日派對在互助者的攻勢下毫髮無傷開始,林棋冰等人的聲譽就肉眼可見地攀升,不少人想著等預賽結束就來投奔。
而伯勞鳥的死則把這種情緒快進到了高潮部分,那些心動的中高級主播發現,竟然不是只有自己這麼想,投奔昨日派對居然是個火熱緊迫的活計!
於是林棋冰一行人還沒從劇本回來,就不斷有人上門依附了,昨日派對的正牌主播一個都不在,倒是把店裡留下的小人偶焦糖巴結了個透底。
「這個時間來投奔的有正經的白方中級主播,也有渾水摸魚的灰色人物,咱們還得篩選。」林棋冰說道。
她沒說的是,現在急急擁上來的人大部分不是大人物,那些在懺悔之城有所名譽的白方高級主播,估計還在暗中觀望呢。
沐朗點頭同意,「是的,慕強逐利而來的人,如果沒能定下情義,有一天會因為出現了更強的領袖而倒戈,不如理念相合的同伴可靠。」
「當然,在我心裡冰淇淋就是最強的。」他補充。
商務車停在了店鋪門口,林棋冰看向那三間整合在一起的超大商店,頗有種家大業大的舒暢感。
焦糖上前打開門鎖,正待進門,她的腳步卻頓住了,店鋪旁邊的巷子裡,竟窩著一個身影,略微熟悉。
是一個身穿西褲和格紋POLO衫的中年男人,領口有洗不掉的油漬,身材較瘦,面貌普通,但眉宇間有一股精氣。
是當初臨時市場的大排檔張老闆,當初收留侯志和林棋冰沐朗的那一位,也是林棋冰進入主城區的引路人。
「張老闆?」林棋冰越過震驚的侯志,走了過去。
張老闆有些犯迷糊,一叫就清醒了,他跌撞著站起來,撓撓頭,對林棋冰笑了一聲,「林主播,咱們好久不見了。」
侯志這才反應過來,驚喜萬分地抱了張老闆一下,倒給對方鬧了個紅臉。
葉王二人各自告別後,一行人回到店裡坐下,焦糖端上茶水和點心,林棋冰喝了一口,等張老闆開口。
他這次過來,在店門外等了很長時間,定是帶著原因的。有之前那段緣分在,林棋冰也很願意幫幫他。
「林主播,這次我厚著臉皮過來,實在是需要您的幫助。」張老闆是個爽快人,到了低頭的時候也不遮掩,但更不諂媚,他喝了口茶,以調整情緒。
「您只管說。」林棋冰利落回答,旁邊的沐朗給張老闆續上茶水。
「您見過死魚擺尾巴嗎?」張老闆憋了好幾秒,才梳理出這句話,他知道自己說的話很沒譜,緊跟著解釋道:
「就是已經死了很久的,普通的鱸魚,眼睛都發白了,但忽然在水裡開始搖尾巴,很僵硬也很刻板地運動,像是一種……一種內嵌電池的玩具。」
林棋冰不由想起了她經歷的第一個劇本,馬桶里說話的死金魚,旋即點點頭,「您說的死魚好像不是劇本里的?」
「不是。」張老闆正辭否認,「是我採購回來的生鮮原料,用來做烤魚或者錫紙包魚,那一批的幾條質量都不太好,拿回店裡就沒什麼精神了,我說的是其中最後才陣亡的那一條。真是怪事。」
「我聽懂了,您請繼續。」林棋冰說道。
張老闆自然不是只來說死魚的,他用茶水潤了潤嘴唇,繼續闡述,「那條魚我也不敢賣了,更不敢自己吃,就把它埋在了棚屋區附近的綠化帶里,說是綠化帶,其實就是一小片沒人管的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