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古怪。這裡可能沒有方位和物理秩序存在了。」沐朗說道,假如跳過去的是主播而不是水果糖,想像不到發生在他們身上的會是什麼。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電視最後的聲音——請不要相信你的存在與否。
落入黑暗,就意味著不再存在了吧?整個人消失,變成黑暗的一部分?
李再的聲音有些發抖,「對,只剩一團混沌,而且它還在縮小,不斷朝我們逼近。」
在一片恐慌中,黑暗悄無聲息地漫上茶几,梔子向後跳了半步,險些t跌進另一端的黑暗。
主播們的一切道具都失效了,任何手電或者道具的光都無法照亮坍縮的恐懼之家,等待他們的似乎只有溺水般的死亡。
「信物!」林棋冰忽然想起了什麼,「我們之前搜集的信物,它不可能一點用都沒有。」
這無疑是應試教育的思維,但幸運的是,林棋冰猜對了。
她首先拿出了一枚庫存最多的絕交紙條,那潔白的薄方塊,在黑暗中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林棋冰試探著將紙條放在黑暗中,雙方接觸的一瞬間,她指間一空,紙條崩解成無數細密的光點,而那濃郁的黑暗裡,竟然架起了一道光線構成的橋樑。
它看上去像某個特定角度的玻璃大橋,但很窄,由幾道細弱的發光的線組成,好像一踏上去就會斷似的。
「這架橋通往次臥的方向。」李再憑藉記憶說道。
然而次臥已經不存在了,實際上,在林棋冰等人踩上光橋的剎那,他們最後憑依過的茶几和沙發就全都消失了,他們只能向前走。
沒有門框,沒有門扇,沒有書桌和床鋪。
本應經過的恐懼之家的轉角,只剩一片黑暗的虛空,林棋冰回頭看去,客廳吸頂燈已經被他們拋在身後百米處,像一輪低空的暗月。
「恐懼之家消失了。」沐朗輕聲說,「或者說,是那個內心中的恐懼之家,它出於什麼原因坍塌了。」
林棋冰等人向前走去,令人不安的是,腳下的光橋越發暗淡,就當暗淡到極點時,光橋側面忽然傳來了細碎的哭泣聲。
假如黑暗是水,那麼哭泣者如人魚般破水而出,她是一個全黑色的女性,上半身伏在光橋邊緣,青澀的學生髮型隨哭泣而抽動。
林棋冰和沐朗對視一眼,如果出現的黑色輪廓和信物紙條有關的話,對方應該是那個中學時代的次臥女生。
他們不應該向前走的,然而太遲了。
「啊啊啊啊啊啊——」
主播們的腳步聲顯然驚擾了對方,一陣悽厲的尖叫聲驟然響起。
黑暗的波浪在兩側湧起,光橋開始熔斷,次臥女生的兩隻黑手抓向林棋冰等人,陰風陣陣。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那聲音極其可怖,迴蕩在四面虛空中,「為什麼你們都要拋棄我!」
光橋開始顫抖,那些繃緊的細線開始軟化,林棋冰等人的身影搖搖欲墜。
「老闆,再補個信物!」梔子叫道。
林棋冰拿出第二張方塊紙條,那瑩瑩的薄片被按在光橋上的同一秒,散化的無數光點重新充盈了這座橋,它重新凝實起來,坍塌被延緩了。
黑色女生還伏在橋邊,她在向上爬,身上的黑暗不斷侵蝕橋體,大顆大顆的黑眼淚落下來,「為什麼要拋棄我……」
林棋冰意識到,她必須找到一個方法,來解決眼前這個黑色女生的問題。
快步走到黑色女生面前,林棋冰蹲下身,向對方說了句話:「嘿,你能聽到嗎?」
那個黑色女生顫抖了片刻,一雙黑色的柔軟的手爬上林棋冰的脖子,聲音低啞,泣訴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願意和我換嗎……」
換什麼?主播們的表情有些凝重。
卡在林棋冰脖子上的黑手越來越緊,她感到窒息,流向頭顱的血液被阻止,視聽很快變得麻木。
正當同伴們將上前阻止時,林棋冰抬手揮退了他們,她嘶啞地回答道:「這是你的人生啊……」
「可我不想要它!」黑色女生尖叫道。
林棋冰挑了下眉,心中有了一個可怕的聯想,試探道:「你還記得你是誰嗎?你叫什麼?你的家在哪?」
「我……」黑色女生的聲音滯澀了片刻,忽地抬起頭,聲音冰寒至極,「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被拋棄的可憐蟲,沒有人想要我……他們……他們都應該消失!」
她的自言自語愈發癲狂,仿佛無數個人在同時說話:「痛苦……這一切留給我的只有痛苦……結束吧……讓世界以這種方式結束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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