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棋冰很快產生聯想:那麼血鰓經常在黃昏時分去棚屋區,是否和他的眷屬身份有關係?
有兩種可能性:第一,棚屋區藏著RIF的秘密,或者甚至失蹤的R 、 F就藏在棚屋區,血鰓是去見他們的。
第二,和原來的猜想一樣,血鰓往那邊跑,和建模世界裂隙以及西方的落日有關。
畢竟黃昏時分,從平面上看,太陽離地平線最近。
兩種想法在心中糾纏,而外面的戰局還在繼續,黑晶血霧幾乎控制了整個地面戰場,無論是秦宮、錢默東還是昨日派對提燈人,林棋冰好似獲得了暫時的勝利。
但血鰓很快調轉戰術,地面戰線上只剩生命洄環和藍蓮花的活人主播,而天空中升起一架架飛行載具,從直升機、飛艇到飛毯一應俱全,上面坐滿了靜默者和污染體。
天空戰線迅速建立,密密麻麻,如蝗蟲般朝聯軍的地盤壓過來。
靜默者的遠程道具和污染體的長距攻擊起到很好的效果,箭矢、子彈和膿液,甚至還有帶有控制效果的黏膩血塊,流星般墜落。戰局再次陷入膠著。
天空不比街道巷戰,不僅氣流複雜,而且體積廣袤無有邊際,用黑晶血霧充滿天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血鰓打得就是這個主意,幾乎是明晃晃告訴林棋冰:有本事就繼續噴煙啊,耗死你,看你的血夠不夠塗滿整個懺悔之城。
林棋冰當然不會上當,東側昨日派對-提燈人駐地很快升起胡九萬的黑晶泡泡,暫且阻擋一切來自天空的攻擊;西側秦宮不知打開了什麼防禦罩道具,緊湊的盾形光甲凝成一副古典中式戰盔,正好籠罩在秦宮的街區上空。
然而血色魚鰓本人並未正式出戰,包括生命洄環和藍蓮花最精英最寶貴的部分,他們耀武揚威般出來晃了一圈,就又龜息不動。
進攻和防禦都要一輪一輪來。
所有人都知道,這會是一場持續48小時的消耗戰,直打到決賽劇本開始的前一刻,打到雙方的有生力量無可消耗。
林棋冰和血鰓一樣,於第二駐地指揮部穩坐釣魚台,她繼續問香英蘭:「那麼血色魚鰓到底是RIF中哪一位的眷屬?或者說,眷屬實際上有確切的歸屬嗎?」
香英蘭搖頭:「不太清楚,但我推測他們是會在三位RIF中有關係較近的偏向的。」
她話鋒一轉,說道:「血鰓更換身體的秘密,可能就承自其中一位掌握了懺悔之城機密的RIF,把自己從一個數據實體的殼子更新到另一個數據實體……這種能力據說當年只有Rum有。」
換句話說,如果現在找到Rum,說不準那個人能幫林棋冰換一具身體——和她目前一模一樣的活人實體,但完全沒有污染。
林棋冰心中一抽,之前棚屋區那些怪事,破碎的主播之類的……會不會和Rum有關?
可能那位R遭受了污染?有可能ta在做一項神秘實驗,又或者……R和太陽綁定在了一起?
不過鑑於RIF曾經是逃離系統的先鋒者,林棋冰很不願意相信最後一項。她招來胡九萬,說道:「老舅,你去找一趟羊毛卷女士,問問最近棚屋區有什麼異動沒有……」
她想了下,又補充道:「如果人家願意的話,把她帶回聯軍里來吧,告訴她,棚屋區最近不再安全了。」
——倘若決賽劇本設置在懺悔之城內,那麼被黑暗劇情籠罩的棚屋區,那泥潭中潛藏的不可知危險會被如何催化呢?簡直是定時炸彈。
而且林棋冰還有一個不願相信的猜測,那就是不管棚屋區與血鰓私交的是R還是系統母體,他們都在密謀著什麼東西。
時間已經過去6h,戰場形勢不上不下,血鰓在不願繼續忍耐後,又一次加強了攻勢。
「補血丸,再吃一顆。」遲一婉計算著道具服用的最佳時效,往林棋冰嘴裡塞了顆鐵鏽味的球體。
林棋冰含糊地掙扎兩下,被拍了一巴掌大腿,只能吞下去。
她想說,其實不太用,不知道為什麼,邪祟好像非常熱衷於這場戰鬥,她的身體機能被驅動到極限,雖然這樣過度消耗也不好,但她的確只是輕微貧血。
「香首席今天才說出這些話,可能也是對藍門心寒。」遲一婉悄聲對林棋冰說:「也不知道那扇門會給血鰓出什麼鬼主意,他倆可算是臭味相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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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蓮花-生命洄環聯合指揮部。
事實上,這裡就是藍蓮花總部莊園的地下,一道暗血色的影子正在黑暗中行走。
血色魚鰓身披一條暗紅大氅,深色鳥羽如魚鱗般編織在一起,露出他下面寬肩、收腰但闊腿的鏽紅色西裝,整個人從視覺上就有種冷卻的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