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挽道:「後來消息都被封鎖了,我是四處打聽才知道的!有人說他受的傷很重,有人說他壓根沒事,但我猜應該是前一種,畢竟連加固封印這麼大的事情都耽擱了,肯定很嚴重!」
郁危淡淡道:「是嗎。」真是好八卦的鬼。
「嗯嗯!」邵挽不知道他想什麼,用力點頭,「不過呢,他那個徒弟就從此不知所蹤了。但是他也逃不了多久,全天下都在追殺他,恨不得除之後快呢。」
郁危敷衍地應了一聲,心想:的確沒活多久,才剛涼透就被你給撿回來了。
一旁的小鬼頭全然不知自己誤打誤撞撿回來了傳聞中的那個壞徒弟,打了個噴嚏,嘀咕道:「怎麼突然好冷。」
郁危沒理會他,摸索了一下,摸到了身旁緊靠的神壇。神壇以石材雕成,稜角已經磨得發鈍,還有幾處破損,似乎是蓮台。他頓了一下,手指循著石像一點點向上摸去。
邵挽看著他動作,忽然意識到什麼:「哎,你的眼睛……」
「壞了。」郁危繼續摸索神像。
那神像雖然破舊,但仍有一丈之高,所以即便他站起來也摸不到神像的全貌。
郁危站在神像腳邊,靜立片刻,隨即向風雪灌進來的地方走了幾步,走到廟門邊,然後回過頭。
那頭邵挽才遲鈍地「啊」了一聲,又問:「那你看不見我嗎?」
話音剛落,郁危就望了過來,快得簡直不像是一個眼盲的人。對方這次精準無誤地找到了他的位置,被那雙又靜又空的眼睛對上,邵挽竟萌生了一種真的在被打量的錯覺,頓時一卡殼。
然後他就聽見郁危輕嗤一聲。他似乎不想過多解釋,開口時聲音平淡:「我看東西不需要眼睛。」
邵挽驚嘆了一聲,雖然搞不懂原理,但覺得很厲害。
「這是什麼地方?」郁危問。
即便看不見,他也能感知到這裡並不算什麼合格的落腳點,四面八方都是風口,空落落的沒什麼擺設,唯一能擋風的只剩身前的這尊石像。
「一座廟,好像很久沒人來了。」邵挽道,「裡面從前供奉的神像也很破了,都沒人打理,我猜不會有人到這邊,就在這裡躲著。」
「你剛剛摸石像,是怎麼了嗎?」
郁危向後退了幾步,一腳踩進了鬆軟的雪裡。
他腳下沒動,卻慢慢抬起頭來,衣領下清瘦修長的頸線漸漸繃緊,頸側兩枚痣若隱若現,在素白的膚色上格外顯眼。
「沒什麼。」郁危輕描淡寫道,「懷疑在哪見過。」
一片黑暗的視野里終於完整地映出了那座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