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斷續續的幾聲輕咳,在廟裡撞出回音。
像是能看破他臉上狐疑的神色,對方一哂,悠悠道:「不是偷的,也不是撿的。」
「給別人做的。」他說,「沒來得及送出去。」
郁危慢慢捏了捏手心裡的戒指:「你要送的那個人,她不要了麼?」
「我也不知道。」對方低笑了一聲,「我也不知道,他現在還想不想要。」
這個回答有些微妙。郁危怕他反悔,直截了當地把戒指收了起來,冷酷道:「現在是我的了。」
「是。」對方氣定神閒,坦然道,「你的了。」
他看上去絲毫沒有全身錢財被搜刮一空的意識,黑心的郁危摸著僅剩的良心,決定還是給他提個醒。
他看了看冤大頭,忽然說:「我知道你不姓郁,不叫這個名字。」
對方抬起眼看他。
郁危語氣平淡地提醒道:「你應該知道他是誰。裝成他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月色傾瀉如水,照在眼前人安靜的側臉,倒映在眼底,紛紛揚揚的落雪。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動了動眼睫,並沒有太多訝異的神情:「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他是個弒師的瘋子。」郁危道,「為什麼,你去問明如晦吧。」
一聲悶笑。眼前的人咳了下,唇角零星笑意還沒散,道:「萬一傳言是假的呢?」
「是真的。」
「你怎麼知道?」
「……」
沒話說了。裝成他有什麼好處?郁危想不明白。他蹙眉問:「為什麼非選他不可?」
「可以不說嗎?」對方禮貌地問。
郁危:「不可以。」
回答太冷酷,對方垂眸笑了一聲。
「沒有理由。」他淡笑著,「非要說的話,這個名字合我眼緣。」
「……」
郁危無言以對,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凝固了半天,才說:「隨便你吧。」
頓了頓,他又問:「你的真名是什麼?」
意料之中沒有立刻得到回覆,郁危不用抬頭也能感受到對方的視線,如有實質,凝在他身上。
「不想說就算了。」他又沒有強迫別人的習慣,只是「郁仙長」叫起來彆扭,想給這傢伙換個稱呼。
片刻安靜後,他聽見對方說,「無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