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邵挽鬼鬼祟祟道,「你下午讓我查的事情,我都查了。這個村裡的人家,的確每門每戶都沒有蠟燭!」
郁危咬了一口順手拿的桃子:「確定麼?」
「千真萬確。」邵挽道,「下午趁村長不在,我把屋裡都翻個底朝天了,也沒有看到一根蠟燭。」
一整個村子都沒有蠟燭,這件事的確可疑。就好像所有人都在避諱這件事,在恐懼蠟燭會帶來的後果。
既然如此,那感染疫病之人吐出的蠟油,又是從何而來?
沉默片刻,郁危道:「我知道了。」
「哎,師哥。」邵挽別彆扭扭地道,「還有一件事。」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事。郁危問:「怎麼了?」
邵挽有些泄氣地說:「今天好幾個人問我,說我與你是師兄弟,那咱倆的師父是誰?」
郁危冒出一點不太好的預感:「你說了什麼?」
「我編了一個……」小鬼頭的聲音細若蚊蠅,「叫、叫做……」
「——黑虎山老祖!」
幾乎是同時,村長爽朗的笑聲自門外穿透力極強地傳進來:「聽這名號,多響亮,多霸氣!」
「所謂名師出高徒,能帶出高人這樣的徒弟,這位黑虎山老祖絕非等閒之輩!老漢我斗膽一猜,想必他力能扛鼎、高大神武,」他邊說邊掀開廚房的帘子,滿面笑容地對著身旁的人說話,「飛檐走壁噴水吐火都不在話下……呀,高人,您二位也在這裡?」
邵挽啞巴了,與村長大眼瞪小眼了半天,又咽了咽口水,將目光投向他身旁的謝無相。
看到他們後,後者唇角的淡笑仍沒有一絲改變,語氣隨意地打了個招呼:「這麼巧。」
郁危咔嚓咬了一口桃子。
他面無表情地把桃核扔了,淡淡道:「我師父有個毛病,你知道是什麼嗎?」
謝無相和村長都看了過來,後者斟酌著問:「是什麼?」
郁危道:「他不喜歡別人總把他的名號掛在嘴邊。」
「喊太多次,把他惹煩了……」他視線在謝無相臉上定格了一秒,隨即移到村長身上,聲音驟然沉了下去,森然開口:「說不定他哪天就會把你抓到黑虎山,給山上的老虎做口糧呢。」
村長一個趔趄:「老、老虎?」
「不然你以為為什麼叫黑虎山?」話已至此,索性順水推舟說得更駭人一點,反正他那師尊又聽不見。郁危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地繼續造謠,「上次惹了他的人,上山之後可就再也沒下來。」
村長有點站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