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靈引真的種對人了嗎?
頭腦中掙扎了一番,郁危終於放棄了想要換人的衝動,心道,歪歪就歪歪吧,總比這詭異的「主人」來的要好。
他晃了晃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冷漠道:「趁我沒改主意,閉嘴安靜點,乖乖帶路。」
【作者有話說】
歪歪:(自認為很兇地把人凶了一頓)
屑的視角:生氣貓貓頭
~享受被徒弟管著的感覺~
第15章 以身為餌
夜裡潮濕,山間漸漸起了霧,草木花葉凝了水露,又被穿梭的人影拂擾得顫動起來,打濕了衣擺。
水汽洇開,衣料泛起一層深色,有淡淡的泥土味道。不過謝無相的手依舊溫暖乾燥,即便隔著手套,也能感覺到那是一隻筋骨修長的手,指尖近乎能搭到他手腕,隨意卻帶著力度,似乎一旦有什麼異動便會即刻緊緊地抓住他。
郁危難得鬆懈了一會兒,沒有再動用神識,而是放任自己漫無目的地被人牽著走了一段。
他抬眼看身前的人。黑色的世界裡勾勒出朦朦朧朧一團影子,頎長挺拔,村長臨時借來的那件衣服穿在他身上,將身形修襯得利落精悍。線條從肩膀展寬,到了腰腹收緊變窄,胸腔銀白色的炁安穩地燃燒,在一片黑暗中,不容忽視,又惹人注目。
像一盞幽幽的燈火,他什麼也不用想,只需要跟著它走。
這一段路走得很安靜。謝無相選的路都沒有什麼障礙,即便沒用神識也不會磕絆,雖然是山路,但說是如履平地也不為過。郁危一開始還會不放心地向身側伸手探一下,擔心有樹枝之類的東西,但一路走來,什麼也沒有。
他沉著氣又走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謝無相。」
前面的人隨口道:「嗯?」
「我以前認識你嗎?」他問。
謝無相似乎笑了一聲:「為什麼這麼問。」
郁危盯著他的背影,半晌,才若有所思道:「我的眼睛好像還記得你的輪廓,記得很清楚。」
失明後他開始變得很難記住事物的輪廓形狀。看不見的時間太久,慢慢地眼睛就失去了辨識的能力,只能依靠神識去感知。他認人很簡單,只需要分辨他們的炁。但要他記住一個人的身影、相貌,其實很難。
謝無相是唯一一個他看過後能記下的人。似乎眼睛也養成了一種本能,看見他,就知道是他,不用懷疑,也無需多想。
他閉上眼睛,又睜開,那道影還是沒變,好像烙在了眼底。謝無相的聲音傳過來:「你可能把我當成了曾經認識的哪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