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相促狹道:「是啊。」
郁危不說話了,涼涼地盯著他,像是要從他臉上盯出一朵花來。
下一秒,他忽地轉過身,把手中的花往對方懷裡一塞,丟下一句「感覺這更配你」,隨即果斷轉了方向,往村長那邊走去。
「其他人呢?」
村長正鬼鬼祟祟想偷聽兩人的談話,見他突然回頭,嚇得腳一崴,踉蹌著站穩了:「高人的那位師弟將來去脈都講給我們聽了,如今正陪木老在我家中休息。」
「孟家的兩個人呢?」
「這……」
見他遲疑,郁危又重複了一遍:「在哪裡?」
村長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見他態度冷淡,只好又看了一旁跟過來的謝無相一眼。後者笑道:「看我做什麼,我臉上也沒有寫字。」
眼見是求助無望,村長只得坦白道:「村里那幾個年輕人,實在莽撞,一時氣憤,把人給打了。」
他在前面帶路,把兩人帶到村外不遠處的一片荒地。孟白正鼻青臉腫地坐在樹底下,臉上有斑駁血跡,原本潔淨的袖袍也沾了鼻血。他一身家服已經變得灰撲撲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整個人像只灰頭土臉的山雞。
看見來人,他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窘迫,尷尬地縮了縮,奈何無濟於事。
郁危也沒想到他被打成這樣,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孟白張了張口,聲音卻很低,因為臉腫著,顯得有點含糊:「窩不肥孟家了。」
「你想好了?」
「想好勒。」孟白垂頭喪氣地說,「窩……窩想跟泥萌走。」
郁危下意識道:「不行。」
孟白頓時緊張地抬起頭:「讓窩做什麽都行!窩知道是孟家對不起泥,但窩……窩從前不知道,現在窩不想跟他萌同流合污了……」
他之所以留在孟家,是因為聽說孟家庇護了成千上萬的人,那裡的弟子潛心修煉,只為破天下劫,解天下難。
但是如今的孟家在他心裡變成了一灘爛泥。錯了就是錯了,他認錯,被打也心甘情願。
「……」郁危不說話了,看了謝無相一眼。後者從善如流:「聽你的。」
「你先把他的臉治好吧,腫成豬頭,講話也不清楚。」郁危沒好氣道。他往孟白身後看了看,神色冷下來,問:「孟凜呢?」
孟白被叫豬頭,黯然神傷,沒精打采道:「窩萌分開勒。他往山後去勒。」
孟凜傷口處還有他的一縷神識,是當時止血時特意留下的。郁危本打算藉此摸透孟家的底細,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屍身的線索,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你先帶他回去。」他指了指孟白,對謝無相示意道,「我去找孟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