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家損失慘重,樓渙至今為止,最後悔的事都是當時沒能直接毒死他。
小紙人依舊酷酷地站在原地,等著被誇。謝無相臉上笑意卻淡了不少,輕飄飄地彈了一下它的腦袋:「不要自己涉險。」
紙人被彈得往後仰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摸著腦袋,有些不敢置信。
「謝無相——」
沒等他說完,被他氣急敗壞喊到的人忽而放緩了語氣,輕聲道:「知道你很厲害了。你可以去,但不能有事。遇到危險,要跟我說。」
郁危愣了下:「你……」
下一秒,他的聲音被另一陣更大的敲門聲蓋住:「謝兄你在嗎?」
是陸玄一。
郁危看向謝無相,後者倒不意外,食指抵到唇前,沖他輕輕噓了一聲。
「……」
郁危熟練地趴下躺好。
單薄窗紙上倒映出兩個人的影子,正是陸玄一和跟在他身邊的樓家弟子。
謝無相嗯了一聲,應道:「何事?」
陸玄一道:「白日是我恃才傲物,不知人外有人,謝兄用的兩張符,我這一晚百思不得其解,想求教一二。」
他說話客客氣氣,顯然是心服口服,老實了許多。謝無相瞥了紙人一眼,要笑不笑道:「夜深了,恐怕不太方便。」
門外陸玄一一急,自然不肯白白浪費這大好機會,死纏爛打道:「等等!在下並非是空手來請教。實不相瞞,我陸家是這雲方城的首富,在其餘各地也皆有家業。如果謝兄願意指點我一二,此後若有任何困難,在下願鼎力相助。」
頓了頓,他又往前湊了湊,眼睛發亮地貼著門縫說:「謝兄的符術如此厲害,能讓隱世不現的崑崙山都露了面,定然沒少鑽研過崑崙山主的符紙,想必也格外崇拜仙君吧?這樣就好說了,你我本是同道中人,我這裡收藏了不少仙君用過的符紙,若謝兄需要,可以與我一起摸索其中門道。」
難得遇見同好,陸玄一自覺這已經是極具誘惑力的條件了,說完後很是期待地等了一陣,結果半天沒等到應答。
還嫌少?
陸玄一猶豫了下,最終一咬牙,忍著肉痛,聲音又低了幾分,幾乎是要擠進門縫裡:「謝兄若嫌不夠,我這裡還有幾樣珍藏的東西,仙君翻看過的古籍、用過的茶碗、掉的頭髮……」
他對自己寶貝的藏品如數家珍,正數得起勁,下一刻,面前門突然大開,險些令他一頭栽倒。
陸玄一扶著門站好,抬起眼,看見「謝兄」正坐在桌前,似笑非笑,一指對面空出來的位子:「進來說清楚。」
陸玄一受寵若驚地鑽了進來,只留下樓家陪同的弟子守在門外。他剛坐下,謝無相就抬手叩了叩桌面,言簡意賅道:「符紙。」
「啊?」
「你收藏的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