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不幫我,躲在山上一輩子,就不會有事了嗎?】
【你是樓家的人,來年東窗事發,崑崙山主若要找整個樓氏算帳,你以為你能逃過去嗎?】
「我不是樓家的人,」郁危頓了頓,「我是明如晦的徒弟。」
話音剛落,他便聽見了樓渙近乎嘲弄的笑聲,毫不收斂,幾近刺耳,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無稽最好笑的事情。
【你當真了?】
郁危倏地攥緊了拳。
【你是什麼身份,他又是什麼身份?他活了那麼久,帶你上山不過是圖一時新鮮,你以為凡人的幾十年在你那師尊眼裡是很稀罕的東西嗎?】
「不用你說,」郁危面無表情地打斷他,「我知道。」
他低下頭,看著掌心掐出來的深深指甲印痕,鬆了力。
靜了一會兒,他說:「我知道的不多,但對你夠用了。可以告訴你,把這個月的解藥給我。」
傳訊符閃爍得急促了些,樓渙催促道:【快說!】
樓家費勁心思把他送上山,一心要找的,就是明如晦當年破劫飛升的方法。野心勃勃想要效仿其道,同樣飛升成神。郁危知道他們想要什麼,垂著眸,淡淡開口:「我留心過,崑崙山主每日丑時歇,午時起。入睡之前,會服用一味藥,是以九魂草、蟬蛻、水仙子、五靈脂、灶心土所制。」
樓渙興奮之餘,沉思片刻,疑心道:【丑時歇要如何養足精力?這幾味藥也並不多見,為何以此入藥?】
因為是編的。郁危心裡冷笑,慢慢回憶著此前椿教他的一些常識,繼續睜眼說瞎話:「夜間靈力充沛,人閒心靜,最適合修行,而日間往往心火燥旺,理應靜心養氣。」
「至於這幾味藥,皆是崑崙山上所生,自然與凡間不同,你若不信就算了。」
那頭沉默了須臾,隨後傳訊符又亮了起來。
【那崑崙山主平日的習性——】
郁危還因為明如晦不打招呼下山而記著仇,聞言涼聲開口:「仙氣沒有,道行散了,風流成性,菸酒都來。」
末了,他冷道:「該說的我都說完了,解藥給我。」
符紙閃爍了片刻,隨後,上面的字跡如漣漪般消散,波紋一盪,中間出現了一枚小小的丹藥,旁邊還有一個瓷瓶。
【想辦法把符水給他喝下,事成之後,我給你下個月的解藥。】
郁危拿起瓷瓶,神情不太好看:「這是什麼?」
【這你無需知曉,你只要按我吩咐的去做,就不會輕易毒發而死。】
類似的威脅他聽得太多,郁危無動於衷地把符紙揉成一團,扔到了床底,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