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對方的手,垂死掙扎道:「那是我買的畫,你這是搶劫。」
郁危哦了一聲,站起來,轉身就走,路過那塊被踩過的地磚時,不偏不倚又踩了一腳。
果然片刻後,洞裡就傳來撲通撲通兩聲,緊接著喬大公子就在裡面鬧開了:「給你給你!回去後我都給你!快拉我上去!」
於是郁危又倒了回去,在喬影眼巴巴的注視中,再度開口:「還有個條件。」
「離我師尊遠一點。」他眯起眼,冷冰冰道,「你是誰也不行。」
「……」
片刻後,被迫發下毒誓的喬大公子一臉憋屈地被拉了上來,很注重形象地整理了一下弄髒弄亂的衣衫,暗戳戳地想著要找機會告狀。剛吸了一口涼氣,身旁的人便跟能讀心一樣,涼颼颼地提醒他:「敢告狀你就死定了。」
一口氣差點卡住,喬影嗆了半天,果斷搖頭。
他被這裡的機關揍得腰酸背痛,接下來的路走得更加小心翼翼,尤其用餘光時時刻刻注意著身旁那個祖宗的動向,好在對方沒再搞什麼么蛾子,而是不咸不淡地問:「你為什麼對這裡這麼熟悉?」
聞言,喬影表情變得有些微妙,咳了聲道:「……這密道是我挖的,只有我知道。」
郁危:「你挖的?那怎麼剛才躲不過機關?」
「都多少年的事了!我又不能什麼都記得。」喬影惱羞成怒,「當年輪迴司重建起來的時候,圖紙還是我畫的,所以偷偷挖了一條密道,也沒鬼知道。說真的,要不是我爹我娘不同意,我就去做工匠了。」
他邊說邊停下來,伸手在甬道盡頭的牆壁上摸了摸,摸到一塊凸起後,用力按了下去。
甬道的洞口緩慢打開,喬影胸有成竹道:「從這齣去,前面就是輪迴台了……不對,這給我送哪來了?!」
他愕然地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喃喃:「我不可能記錯,這條密道分明就是修到輪迴台的——輪迴司什麼時候有了這種地方?」
郁危跟在他身後邁出密道,再踏向地面時,便仿佛踩在了水面,頃刻泛起數圈波紋。
他仰起頭,抬手伸向面前巨大嶙峋的怪石,摸了摸深深刻印在上面的字跡。
——鬼門陣。
指腹摸索過字跡,隨即摸向身側的「牆壁」,觸手冰冷、堅硬、光滑。
是水鏡。
四面八方密不透風的水鏡將他和喬影團團圍住困在中央,隨著動作,鏡中無數人影也齊唰唰地模仿著,落手一致、難辨真假,顯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