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一旁老神在在的三個人此時也湊過來:「我我我,還有我們。」
郁危:「……你們去做什麼,那裡很危險。」
「我們可以幫你啊。」孟白理直氣壯,「尤其是我,我都跟了你們一路了。」
「不行。」郁危涼涼道,「你們就老實待在這裡,哪裡也不許去。」
邵挽一急:「師哥……」
郁危打斷他:「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們沒必要攪這趟渾水。」
頓了頓,他平靜道:「等我回來了,再在山門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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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古籍上的記載,長生村最早可追溯到千百年前,名為溫的舊朝覆滅後數載。此後,便隱世不現,偶爾在古籍上添了寥寥幾筆,都是因為有人誤入,但對其間發生的事情也三緘其口,因此愈發鮮有人知。
在這寥寥幾人口中留下的傳聞中,長生村這塊不屬於三界範圍內的死地,是在桃花溪的盡頭。
郁危捧著書,坐在驢拉的板車裡,靠著干稻草堆一顛一簸地看。
上一次認真讀書還是上次了,偏偏這本古籍是用古語寫的,寫得晦澀難懂、又臭又長,他擰著眉認了老半天的字,途中又難捱地換了好幾個姿勢,還是看得很困。
書的主人就坐在旁邊,這還是他自己要來看的。現在若無其事合上書未免顯得自己很沒文化,但真去請教的話又顯得他從前根本沒有好好學的樣子,郁危癱著臉。
他生硬地抱著書,強迫自己看下去,下一秒,一隻手從一旁探出,輕飄飄拿走了書。明如晦笑道:「看不進去就算了。」
進山的路馬車通不了,於是堂堂白玉京古神只能和他一起坐驢車,奈何對方坐得四平八穩八方不動,郁危索性閉上眼,躺到了他身上:「我就喜歡坐驢車。」
明如晦低頭看了他一眼:「嗯?」
「以前我自己下山歷練完的時候,每次回崑崙山,都是坐驢車。」郁危說,「有很多人和我一起坐,會講起他們自己的山,他們的師父,要比個高下,有時候還會吵起來。」
明如晦問:「那為什麼還喜歡?」
「不知道,可能是喜歡聽他們吵架。」郁危聲音毫無起伏,「不過我每次說你很厲害的時候,他們都不信。等我到了崑崙山腳下下車的時候,他們又都不說話了。」
耳畔傳來一聲悶笑,明如晦捏了一下他的耳朵,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又被幾聲笑取代了。
驢車慢悠悠地爬過半座山頭,沿著溪水一路前行。
人間並沒有叫做桃花溪的溪水,但是有一座山叫做桃山。桃樹枯敗時,殘花飄落,便會覆滿溪水。沿路的水面零落的花瓣越來越多,又在水流盡頭旋轉著淌入湍急的暗道,消失不見。郁危坐起身,忽然看見不遠處有人在招手。
他心裡冒出一點不好的預感,下一刻,果然聽到孟白的大嗓門:「你們終於到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