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時候也有過差不多的場景。那時候郁危剛上山,被迫穿了半個月自家師尊在人間錯買成女孩款式的衣裙,因為長得矮、小胳膊小腿、膚色白,又散著一頭烏潤漂亮的頭髮,經常被不知情人士當成女孩。
這樣久之前的黑歷史,當事人肯定已經忘了。見郁危又不爽地拽了幾下,銀髮小布偶酌情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說某人小時候也穿過裙子的事情了。
他開口:「歪歪,別把自己扯壞了。」
郁危抬起頭,看見銀髮小布偶不知從何處變出一襲與他自身裝扮相仿的月白色紗裙。隨後,它輕輕動了動指尖,小布偶身上的衣物瞬間變幻,從飄逸的仙人搖身一變,變成了溫婉的仙姝。
黑眼睛小布偶頓住,隨後往前走了兩步,又不動了,直直地盯著他。
「這樣好看嗎?」明如晦也垂眸看著他,隨口說,「我陪你穿。」
「……」
黑眼睛小布偶沒說話,但是伸出手來,拽住他的胳膊,晃悠了一下。
「什麼意思?」明如晦笑了。
郁危本來不想解釋,晃了一會兒見他沒反應,終於硬邦邦道:「……牽手的意思。」
銀髮小布偶如願牽上他棉花做的小手,兩個棉花小人走到櫃門口,郁危目測了一下高度,毫不猶豫往下一跳。
小布偶軟綿綿地落地,又反彈起來,隨後穩穩站住。裙擺輕飄飄落下,垂在腳邊。摔不碎磕不到就是這些好處,郁危拍了拍身上的灰,一扭頭發現自己正好降落在幾個翻箱倒櫃的小紙片子旁邊,被三人盯著看。
陸玄一和孟白還說不了話,被剛剛那一幕震撼,直愣愣地望著跳下來的兩人,像在看兩個從天而降的仙女。邵挽替他倆愕然咂舌道:「你們兩個怎麼都女裝啦?!師哥,你是怎麼說服仙君的?」
「他自願的。」郁危索性問:「有什麼發現嗎?」
這間茅舍並不大,只有一張木桌,寥寥幾把椅子,還有些雜物櫥櫃,生火做飯的地方都在院子裡。邵挽回過神來,哦了一聲,摸著腦袋道:「有,還挺奇怪的……這裡沒有床啊。那他們晚上睡在哪?」
沒有床?
郁危問:「外面呢?」
邵挽搖頭:「外面還沒看。」
要出去的話,就要走爬窗這條路了。窗外檐下掛著幾串曬乾的紅辣椒,院裡曬著茶葉乾糧。遠處水田裡仍有大大小小的人影在插秧,水牛緩慢地犁著地,沒有任何異常,分明是一幅安樂平淡的景象。但不知為何,他胸口很悶,心口沉沉的,莫名不舒服。
郁危抬起頭,望了一眼將要落山的太陽。
銀髮小布偶站在旁邊,他忽然問對方:「你來過這裡嗎?」
「沒有。」明如晦說,「為什麼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