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我兩清?」周祁咬碎一字一句。
「你做夢。」
許熠倏地笑出聲,他發現原來無語是真的會笑。
「到此為止吧,我什麼都沒有了,就剩這條半死不活的命了,給我留點東西吧。」
「你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許熠從來沒覺得說話這麼累,說不通,解釋不明白,也可能周祁壓根沒想懂。
周祁反觀他平靜的神色,心頭隱隱不安更強烈,許熠要跟他來真的。
「你還想分手?」
「我跟你複合了?」
周祁怒目抓過許熠,把人拽到懷裡突然就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了。
「你還想讓我怎麼樣?到底我怎麼做你才能滿意!」
許熠不耐煩地「嘖」了聲,「我想讓你別再出現在我眼前,分道揚鑣懂嗎?」
「你!」周祁怒目看著他,抄起拳頭的手都在抖。
瞪了半天,許熠有恃無恐的表情徹底勾起心中的火,攥著的手越收越緊。
許熠知道周祁再混也不會動手打他,愛咬他倒是事實。
他掰開周祁的手,抽回自己衣領,用手撫平又抻抻衣角。
「放下吧。」
周祁握緊的拳頭突然卸力,他猛地頓悟,這句放下說的不僅是手臂,還是感情。
許熠扔下這句話轉身下了樓,聽見樓上響起的電話聲,他一刻沒停進屋換回自己的衣服。
換好衣服拿上電腦,走到門口彎腰換鞋,餘光看到桌上還冒熱氣的粥,手上一頓。
停頓只持續半秒,他站起身默聲關上門,徹底離開這個壓抑窒息的地方。
設想過無數次離開這裡,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方式,就像往常出門上班一樣,再尋常不過的一次出門。
還以為徹底分手那天會痛苦的撕心裂肺,滿腔愛意和不舍無處安放,想到這,許熠突然就笑了。
在現實面前,愛情算個屁。
許熠坐上計程車手機響起,是周祁打的,掛斷電話立馬響起下一個,把手機關機才重重吐出一口氣。
在路邊隨便找家手機店,換卡過程不到十分鐘,第一次感覺道邊小店比營業廳效率快多了。
許熠拎著電腦搭車去了高鐵站,不管去哪他只想去個沒有周祁的地方,當然,他也不會回老家,兩者厭惡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都屬於打一巴掌給個不太甜的棗那種。
高鐵全程七個多小時,許熠折騰到地方已經深夜了,在旅館對付半晚上,天一亮他就拎著電腦跑去租房。
可能最近過得太不順,從租房到置辦用品到安心入住,全程非常順利,沒出一點差錯。
整個人躺在床上的一刻,不真實感才冒了出來。
三十多個小時沒睡,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手機突然響起,他想也沒想打開勿擾,大腦迷迷糊糊間在睡前想起了很多事。
手機一直震動。
周祁關了勿擾,不死心撥通助理新發的號碼,電話是通的,只是單純的沒人接。
他一腳踹翻垃圾桶,裡面酒瓶全撒出來,他現在唯一能聯繫上許熠的方式,再次被切斷。
這樣狠心絕情的許熠,好像一直都沒變。
就是這樣的許熠毫無徵兆闖進他的視野,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占了他高中三年的全部。
九月初。
校門口又成了豪車聚集地,這屆高一富家主們比往屆多了幾倍。
周祁沉默看著窗外,也不知道今天太陽打哪邊出來,他哥肯親自送他,但兩人實在沒什麼話題,沉默了一路。
直到下車他哥才叮囑:「別惹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又是這句,他哥只會讓他忍著,因為真惹事了他哥根本沒空處理。
關上車門,周祁視線就被旁邊奪走,同款悍馬h2連改裝架都大差不差。
車上下來兩個男生,個頭差不多,一個長相文雅,一個長相溫柔。
周祁視線停在長得溫柔的男生身上,一舉一動反差太強,很難不看。
男生拎著校服外套隨意搭在肩上,本該出現在背上的三十斤書包卻拎在手裡。
周祁當即給他扣了個『裝貨』的帽子,男生一開口,這帽子就徹底做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