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有瞬間的茫然，眨了眨眼，語氣里有顯而易見的疑惑。
「不是嗎？」
德墨柏亞怒極反笑：「你既然調查過羅非，就應該知道他有多危險。」
「莫雷爾、柯米特的死都跟他有關，還有omega引誘劑。」
德墨柏亞搭在桌面上的手握成拳，咬牙說：「但每一次他都能全身而退。」
洛斯貝爾已經做好了被懷疑、被怒斥的準備。但她完全沒想到，德墨柏亞不是因為猜疑才訓斥她。
「你知道這些照片是誰給我的嗎。」德墨柏亞注視著她的眼睛，明確告訴她，「是首相，里恩霍華德。」
「你覺得，沒有提前得到消息，能這麼剛好地拍到你進出大樓的照片嗎。」
洛斯貝爾眉頭皺緊，沒想到羅非跟首相也會有關聯。
「你可以不將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但你就沒有考慮過，你的私自行動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又會給皇室帶來多大的麻煩。」
德墨柏亞的訓斥讓她啞口無言。
「對不起。」洛斯貝爾意識到自己的魯莽，保證說，「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不過殿下，你看到照片的時候，就真的沒有一刻懷疑過我嗎。」
第28章 冰冷的內核。
洛斯貝爾極少會有不經思考就脫口而出的情況。
從面試時起，到她正式上任直到現在，德墨柏亞就一直在不斷試探、測試她。
畢竟她的身份事關國家機密與安全。
即使讓她與德墨柏亞對換立場，她也一樣會對德墨柏亞產生懷疑。德墨柏亞懷疑她很正常，他的信任反而讓她有些意外。
那雙明亮且堅定的黑色眼睛，如清透玻璃遇熱蒙上水汽般變得模糊，流露出片刻的失神。
失神間，洛斯貝爾情不自禁地問出內心的疑惑。但是一對視上德墨柏亞平靜的藍眸，她又瞬間變得清醒。
身為下屬的她，不應該問德墨柏亞如此僭越的問題，還是在被斥責的情況下。
洛斯貝爾噏動嘴唇，想要收回剛剛的問題，沒想到德墨柏亞卻先開口了。
德墨柏亞直白地承認：「懷疑過。」
他的目光沒有片刻的退卻躲閃，也沒有任何想要隱瞞真實想法的意思。
德墨柏亞凝視著洛斯貝爾，眼神極具穿透力地望進對方的眼底。他沒有從洛斯貝爾沉靜的黑色眼睛中捕捉到一絲一毫的失望情緒。
他不禁失笑，他發現洛斯貝爾對事物本質的觀察很敏銳。但在某些時刻，她對於情感的感知卻有些遲鈍。
這或許是beta的共性。
絕大多數的beta都更理性，而omega群體是人類中最感性的。
他輕笑一聲，用輕鬆地語調說：「但我有腦子，會思考。」
德墨柏亞伸手拿過壓在照片上的儲存晶片，另一隻手拿起那幾張偷拍的照片，乾脆地甩手丟進書桌旁邊的垃圾桶。
「你又不是傻子。」德墨柏亞冷嗤道。
「你如果真要和羅非威爾遜串通接頭，也不會那麼明目張胆地選在羅非的公司見面。」
德墨柏亞臉上雖然掛著笑，但眼底的溫度恍若藍冰，說話的語氣也很冷。
「難道是怕行動不夠明顯，生怕別人不知道嗎。」
德墨柏亞將儲存晶片插進電腦，沒有立刻點開音頻文件。
「如果首相真想讓我懷疑，就應該不經意地泄露出蛛絲馬跡讓我留意，而不是直接將證據擺在我面前。」
德墨柏亞的話讓洛斯貝爾感到些許困惑，首相的真實立場又是什麼。
德墨柏亞轉頭看向她：「況且，無論是軍人還是成為指揮官，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對帝國忠誠。」
和剛剛截然相反，德墨柏亞此時面無表情，但望向她的眼睛裡卻有著淺薄的笑意。
他的語氣很肯定：「我不認為一個即便來做皇室秘書也想要成為指揮官的人，能這麼輕易就被動搖。」
如果洛斯貝爾是為了錢財，以她的成績完全可以畢業後進入酬勞更豐厚的私人企業。
若她是為了權勢地位，也可以選擇聯姻。或者就安然地坐在皇太子的秘書位置上。沒必要想方設法地證明自己，直言說想要進入軍隊歷練。
「而且比起盲目的信任，我更相信自己的判斷力。」
他的話近乎自負，但從德墨柏亞的口中說出來，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德墨柏亞的目光又移回屏幕，輕壓著眉頭點開了電腦內的音頻。
音頻開始播放，傳來洛斯貝爾和羅非對話的聲音，羅非話語間想要拉攏洛斯貝爾的意思很明顯。